热辣香骨的金小姐(155)
“这是我名下的产业,你们不用担心。更何况——”文森佐看向金伯莉,“金伯莉是我的女朋友,我帮忙都是应该的。”
最熟悉的陌生人
伊莉莎再次沉默下来,爱达那双还清亮的眼睛左右看看。
金伯莉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拉过文森佐说:“我们先走了。”
出了病房她松口气。
“小金!”爱达追出来喊道。
金伯莉和文森佐回头。
“你们明天还来吗?”爱达问。
金伯莉撇过脑袋,她也不知道要不要来。
“我还得待两天。”文森佐见金伯莉在那儿纠便说道。
和爱达道别后,金伯莉让文森佐把她送回家。
躺在没有灰尘的柔软床铺上,金伯莉一动不动地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也许是熟悉的陌生人之间的客气相处?
在她人生的前十七年她过得平凡又幸福,美满的家庭是她乐观性格诞生的最主要原因。
十八岁那年,平静的天空突然被暴风雨搅得七零八落。
最疼爱她的爸爸走了,妈妈突然就变了个样子。
愁容布满伊莉莎的脸,她总是为生活所恼,那时的金伯莉忍住心里的悲伤露出笑脸对她说没关系的,想安慰她。
金伯莉将平凡又幸福的日子捡起来,缝缝补补后告诉伊莉莎——看!我也可以为这个家做贡献。
一开始确实有用,她们过了一段互相扶持的日子。
直到一个男人的到来,金伯莉用心缝补的线开始崩裂。
她尖叫着拒绝,不准他走进杜邦家,不准他掩盖爸爸的痕迹。
伊莉莎告诉她,她一个人很孤独、很累,她想有依靠。
“我也可以做你的依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妈妈。”金伯莉坐在沙发上,伤心欲绝地质问她。
“我只想让我的人生快乐点,金伯莉你明白吗?我不是生来就是母亲,我首先是伊莉莎。”
金伯莉被她的话伤得体无完肤,所以她看似缝得结结实实的裂痕,其实轻轻一吹就会裂开。
她伤心了很久,就在她想通了伊莉莎确实应该有她的生活时,她突然又决定搬回那不勒斯。
金伯莉心里还雀跃过,以为伊莉莎不再打算寻找她的依靠,一个重重的耳光马上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刚回那不勒斯没多久,伊莉莎就有了新的约会对象,她每天都红光满面地回来,偶尔手里提着一束鲜花或一些小礼物。
似乎这个世界只有金伯莉一人一直停留在原地。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二十年的感情可以这么快消失。
她守着记忆无声地谴责,用阴沉的眼神看着伊莉莎的约会对象,当人真的走了,她又有些愧疚。
大概是次数多了,伊莉莎和爱达都察觉到了什么,她们轮流和金伯莉谈心。
金伯莉只是固执地不承认,伊莉莎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出了那句金伯莉永远无法说服自己和她回到曾经的话。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拥有了一段新的人生,而不是被陈旧拖累。你不能那么自私,金伯莉!”
那句话化成了枷锁将金伯莉锁在了自私的牢笼里,也划开了她和伊莉莎之间的桥梁,她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金伯莉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强行调节好了自己。
她告诉自己伊莉莎说得对,她就是个拖油瓶。如果不是她,伊莉莎现在已经步入了新的婚姻,拥有了新的人生。
她开始不爱回家,一夜夜住在赛琳家,只有和他们调皮捣蛋的时候才会快乐地忘记烦恼。
可心里那个漏风的口子它永远都在嘲笑金伯莉,她填不上的。
她心里憋了一口气,她要向伊莉莎证明她不是拖累她人生的阻碍,她可以让她过得更幸福。
只是金伯莉在读书上一点天赋也没有,她再如何逼迫自己成绩也提不上去。
她想去补习班,但是她没有钱。
早在和伊莉莎吵开后,她再也不向她和爱达要钱了。
刚开始是赛琳和钱诺接济她。三人时常蹲在便利店门口等最便宜的商品打折,然后填饱肚子,也是从那时起赛琳有了想要尝遍世界美食的梦。
后来钱诺通过给人修补手表赚点生活费,而金伯莉和赛琳只能去送报纸或者修建草坪。
就这样过了一年,高中毕业,很可惜他们都没能考上大学。
爱达让她再去复读一年,金伯莉在那个很久没回去的房子里坐立不安,就在她犹豫是否接受爱达的帮助时,伊莉莎沉默的眼神让她涨红了脸。
似乎在嘲笑她,离开这个家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成。
当晚,金伯莉坐在久违的床边,她将关于爸爸的回忆全部封存在纸箱里,就好像她对伊莉莎的期待也随之消散。
第二天她收拾了一些衣服正式搬去了赛琳和钱诺的家中。
那不勒斯的家对她来说太沉重了,美好的回忆太少,想起来是满心头的苦涩。
和赛琳送了一个月的牛奶,拿着钱买了前往米兰的车票,年轻气盛的两人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思绪回到现在,金伯莉眨巴眼睛只觉得干涩,心里的眼泪早就流光了。
她现在和三年前比是天壤之别,这次打一千欧也是想让伊莉莎看看,她过得很好很好,不是那个离了她就什么都做不成的阻碍。
她只是想做伊莉莎和爸爸的骄傲。
心里的念头百转千回,她无法放下伊莉莎对她十八年的照顾,但她也无法释怀伊莉莎对她造成的伤害。
也许最熟悉的陌生人就是她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