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付三欧就行了。”金伯莉对中年妇女说。

这次对方很快就把钱拿出来，一把零零碎碎的硬币和纸币。

金伯莉就这样站了一上午，才有时间坐下喝口水，这里比汉堡店忙多了。

中午十二点，玛丽亚拿着两个塑料袋从后仓走出来，给每人分了一盒盒饭和一瓶果汁。

金伯莉坐在收银台后面，饥肠辘辘地打开盒饭。

一个猪肉三明治、一小份沙拉和一小盒饼干，还有苹果汁。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兼职收银员，她只有周日上班。”玛丽亚把东西发完后，站在金伯莉旁边对其他工作人员说道。

然后她向金伯莉介绍起了另外三名员工。

丹，一个沉默寡言、死气沉沉的年轻男子，收银员之一。

多娜，一头红色卷曲杂乱枯燥的头发、瘦小、眼神带着点温柔的味道，收银员之一。

还有一名杂工尼根，负责补货装货，是一个散发着衰老气味的男子。

下午在手忙脚乱中就过去了，金伯莉拿到日结的工资，疲惫不堪地在杂物室拿上她的衣服和包。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还差三分钟到九点。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九点整踏入便利店。

“今天还有一个牛肉塔可。”便利店的员工对金伯莉说。

九点之后，便利店的食物会进行打折处理，金伯莉经常在这个点来买些东西。

“来得早，果然有收获。”金伯莉把塔可放在收银台上，取出零钱。

很快她就出来了，手里拎着她明天的早饭，偶尔有几天她也不想吃汉堡店的油炸食品。

晚上坐在沙发上，金伯莉掏出一本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她的花销和存款。

从现在起她的每一欧都得更节省才行。

星期天没休息好，导致周一上班哈欠连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是困得要睡过去了。

“你昨天做什么去了？”露西好奇地问。

“兼职。”

一句兼职把其他三人说愣了，纷纷询问她出了什么麻烦。

金伯莉叹口气。

“我以为你会放弃。”安托万说。

“我也以为我会放弃，”金伯莉说，“但是我的身体好像有自主意识，这可真可怕。”

“对于穷人来说，读书是最快发财的机会，”露西说，“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的身体比我有头脑。”金伯莉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它正在支配我。”

“不过你这样，不会累倒吗？”马辛倒是很担心。

“我穷得只剩下身体了。”金伯莉凄惨地趴在桌子上。

圣诞节

“明明万圣节才过去不久，怎么这么快就到圣诞节了？”金伯莉蹲在收银台前，把漂亮的小彩灯挂上，增添节日氛围。

连轴转了两个月，金伯莉突然意识到她对时间快没概念了。

马辛把三顶尖角红色圣诞帽发给他们。

“今天我们只上半天班，下午回家好好享受一下圣诞吧！”马辛开心地说道，对上金伯莉的眼神又有些不确定，“金伯莉，你今天还要兼职吗？”

“不，”金伯莉摇摇头，安托万、马辛和露西都松了口气，“因为超市放假。”如果不放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去多上半天班。

“那你今天晚上去哪里？”露西问，“你要是不介意，来我家吧。”

“赛琳约我吃饭。”金伯莉把圣诞帽戴在头上，稍稍调整一下，“我们每年都是一起吃的。”

欢快的节日氛围还是影响到了疲惫不堪的金伯莉，下班后，她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街上的门店都贴着圣诞的贴纸，有些店铺门口还摆着一棵圣诞树。

平时匆匆忙忙来去的人们现在也有时间停留，买点火鸡、面包。

就连乞丐脸上的愁苦都少了一点。

和赛琳在街口碰面，两人手挽手开始闲逛。

去书店假装一下文化人或是去面包店吃点免费品，这一刻金伯莉才感觉活过来了。

“来吧，我们去试试，”赛琳在一家满是客人的化妆品店门口停下，对金伯莉笑着说。

金伯莉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咧开嘴愉快地跟她走进去。

节日人流量大，没有店员有空理她们，这正好中了她们下怀。

薅起免费试用品手一点都不抖，直到将脸上的淡妆补成浓妆，两人才你推我搡地走出去。

“怎么样，这家店的化妆品质量还不错吧，我经常来。”赛琳有些得意地说。

“我好久没有这样好好化个妆了。”金伯莉开心地说，“我现在为了每天多睡十分钟，直接省掉这一步。”

赛琳不多劝，拉过金伯莉的手臂窜入客人特别多的店。

直到晚饭时间，才结束这项活动。

赛琳带着金伯莉转了几条街，在路过一个弯口处，一条繁华大街映入眼帘。

“这家店吗？”金伯莉站在一家高档西餐厅门口，有些怯怯地拉住赛琳，避开进进出出的穿着高档衣服的人小声说，“赛琳，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一看就不是我们能来的，一定很贵！”

赛琳笑了一下，直接拉过金伯莉推开被擦得发光的玻璃门走进去。

“不...赛琳...我觉得...”金伯莉不好意思大喊大闹，只能小声和赛琳说。

“米勒，两位。”赛琳不理会金伯莉的话，直接和服务员说。

服务员低头查看预约名单的时候，金伯莉心虚的感觉升到顶峰。

“欢迎光临，米勒女士。”服务员抬头微笑。

“什么情况？”金伯莉和赛琳跟在另一名服务员身后往里走，忍不住问赛琳“你哪里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