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幸连忙摆手：“老师，我真的很有钱的！只是家在海岛上，已经……回不去了。”

“好吧。”艾泽婆婆笑着拍了拍早幸的肩膀，“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很有钱啊。我们出门期间你和格鲁克照顾好自己，可以随时关店出去玩的。”

*

“就是这样，因为老师不在，这一批草药收获后实验暂时中断，后面两个月我就不来了。”

早幸一边除草一边和霍兹说起艾泽婆婆下个月的出行安排，霍兹刚犁好田，杵着锄头拿毛巾擦了擦汗，一副庄稼汉的做派。

现在已是十一月，草木也到了养精蓄锐的时候，正好让苗圃休养生息。此时学院的杉树林进入深秋，红棕色的碎叶随风洋洋洒洒飘了一地，苗圃也被这些细密的树叶所覆盖，阴沉秋日的萧索却没法让她俩干活带来的燥热冷却下来。

“那看来这就是今年最后的点心了。”霍兹遗憾地脱下手套，放在了蛋糕盒旁边。

“你们想吃的话我可以来送的，接下来我也没什么事。”早幸笑道。

“那太麻烦了。红茶？咖啡？要不要牛奶或者糖？”

“红茶，什么都不加。”

霍兹熟练地泡好茶，打开了蛋糕盒子分好：“可惜梅提欧今天没来，错过了。”

“梅提欧今天怎么了吗？”早幸也去洗净了手坐在了桌边，她每次都是固定时间来苗圃的，一般都能遇到梅提欧，他来了即使什么事都不做也会在旁逗乐，让苗圃变得十分热闹……但工作时间会延长。

霍兹拿起的叉子顿住，犹犹豫豫地说：“他让我别告诉你……你就当作我在自言自语吧，上周我们去秋狩，他受伤了，现在还在养伤。”

早幸倒茶的动作凝固了：“……怎么受的伤？”

“我当时在另一片猎场，没看到，他说是想用新学的魔法攻击结果失手了，被鹿撞下了马，摔折了腿。”

“严重吗……？”

“神官治好了，只是骨头完全长好要花半个月，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来学院。”

早幸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个理由还挺梅提欧的。”

“的确，”霍兹被热茶呛了一下，“但他觉得很丢人，你还是装没听到吧。”

“好，那我也不能给他送慰问品了吧……”早幸看着剩余的一块蛋糕，这原本是梅提欧的份。

“我吃得下。”霍兹嚼着松软的蛋糕说道，“而且他可不缺慰问品，估计等下次见到他就能听到他抱怨慰问品里都塞了些什么诅咒了。”

早幸默默汗颜，王城的小姐们也太彪悍了。

艾泽婆婆虽然在她面前提过梅提欧婚约的事，但总觉得这不是她该问起的问题，梅提欧无论婚前婚后都会是她的友人，而且凭她的身份……最好还是别被当作觊觎王子的一份子吧。

霍兹喝了口茶，风卷残云地解决了自己的那份蛋糕，开始对最后的一块下手：“那你接下来就一直看店吗？”

“嗯，和格鲁克一起，就是现在寄宿在草药店的那个孩子。不过希尔伯也问了我要不要去索恩塔住一段时间……”

那次和希尔伯难堪的争执后，希尔伯又恢复了他三天两头的草药店点心采购行程，早幸和他之间的对话似乎也恢复了正常。

不过他对格鲁克的敌意还是一点没变，格鲁克甚至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希尔伯留下的追踪魔法，只能装作没看到放任不管。

希尔伯来店时早幸告诉了他艾泽婆婆的离开，他就问起早幸要不要再来索恩塔住，顺便重启占领索恩塔餐饮业的计划。

“你的东西我也还没扔，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这是希尔伯的原话，但早幸还是觉得法师塔太不自在了，现在单独和希尔伯相处……也有点尴尬。

而且她还要照顾格鲁克呢。

“但我没同意，所以接下来都还是在草药店。”早幸和霍兹简单说了一下经过。

霍兹点点头：“我该不该夸你有点常识了。”

“我真的很没常识吗？”早幸茫然地问，最近她对于格鲁克的教育越来越没信心了，她总是会被他的各种道理所反驳，反过来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可能是你们异乡的民俗不同吧……但赫林戈还是有男女之防的，”霍兹说着也开始反省自己，“还是说我们给了你坏的示范？但旅行时又很难避免一些问题，我们也没有和女性同行的经验。”

两人相对无言，一起对着茶杯反思。

*

艾泽婆婆和莉莉安临行的日子将近，早幸去到莉莉安的房间帮她一起收拾行李。

这不是莉莉安第一次和艾泽婆婆去白皑城，但这次因为要去和母亲小住一段时间，莉莉安看起来很不安。

“虽然奶奶每次都会带我去见那块代表爸爸的石碑，但从来没带我去见过母亲，为什么呢？”

小姑娘抱着她的山羊玩偶，试图塞进旅行箱里，未果。

“可能是因为莉莉安的妈妈之前不方便，但现在总算能和莉莉安在一起了。”早幸帮着莉莉安把玩偶塞到了手提袋里，也觉得很难解释，莉莉安生母怎么想的她完全不明白，那类特殊职业也还不好对莉莉安说明。但会不断与老师来信说明是爱她的吧？至少艾泽婆婆认可了她，还同意让莉莉安和她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喜欢我……”莉莉安看着开始折衣服的早幸，抱住了她的腰，“要是莎莉也能和我一起去就好了。”

早幸停下动作，摸摸莉莉安的头：“如果不爱莉莉安的话她就不会想见你了呀，莉莉安的母亲一定有很多话想和你单独说，我会等着莉莉安回来分享你的旅程的，准备着很多点心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