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小姐，好久不见，今天我是作为客人来的。”

早幸侧身露出霍兹和希尔伯：“还带了朋友来。”

“那你们找地方坐吧，欢迎来到‘红宝石’，玩得开心，”伊芙琳露出了一个微笑，玩笑般地说道，“莎莉会把你们招待得很好的。”

三人摸索到一张小桌子挤挤挨挨地坐下了。一就座早幸忍不住炫耀道：“伊芙琳小姐是不是特别漂亮，有种成熟美人的韵味。”

“你这话要我怎么回……”霍兹有些无语地看着早幸。

“而且她人也特别好！来这个店里的一半都是来找她说话的，男女都有。”

“我以为你不在意人的长相的，”希尔伯翻着桌上放着的菜单道，“我要点单，莎莉小姐。”

早幸看看周围，因为人太多而服务员大概也有不少去过节了，剩下的忙得团团转都注意不到这边，她掏出纸笔：“你说吧，客人。”

把菜品写好后，早幸看女仆们还是腾不出人手，和伊芙琳打了个招呼自行取了酒，然后去后厨找厨师了。在后厨入口迎面一人差点撞上她，早幸匆忙躲过，嘴上立即道歉。

但来人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惊喜地抓住了她：“小莎莉？你回来帮忙了吗？”

“梅伊！不是，我今天是客人。”早幸举起了她写的纸条，“但你们太忙了，这是我要点的菜。”

“哦——”梅伊探过身来，两指夹起纸条对折，“交给我吧，要来点特殊服务吗？”

她对早幸抛了个媚眼。

“我可没带点心啊，下次吧。”早幸谢过她，又回到了座位上。

坐下后她发现希尔伯和霍兹正盯着她，眼神灼灼。

“怎、怎么了？”

“我们在讨论异乡人的审美。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梅提欧长得怎么样？”

“很、很好看啊？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下一题，克尔泽呢？”

“也很好看……？”

希尔伯指着霍兹：“他呢？”

“好看。”

霍兹不甘示弱地指了回去：“希尔伯呢？”

“好看。”早幸已经麻木了。

“那个人呢？”希尔伯端起酒杯，伸直食指指向吧台坐着的一个财主打扮大腹便便的男子。

“……不好评价。”

霍兹用拇指指向邻桌一个有点邋遢的半兽人：“他呢？”

“人类审美无法评判……”

“那你的审美和这里的正常人族审美是一致的。”希尔伯放下酒杯，“但你对那位伊芙琳小姐的热情和对我们的差异怎么这么大？”

“？”

“一起旅行了这么久，你就从来没夸过我们好看。”

“你们……需要我夸奖吗？”早幸有些迟疑。

霍兹默默喝酒。

“只是对你的认知更新罢了。”希尔伯仰头痛饮，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我一直以为你对我们的脸毫无反应是因为异乡的审美不同，但今天这个认知被推翻了。”

“我在索恩塔里可是被夸过除了脸和魔法外一无是处的，你为什么对我的美貌就没反应。”

早幸拿起了桌上的空酒瓶，回头去看霍兹：“他喝醉了？”

“如你所见，三杯即倒。”

希尔伯咚地一声趴在了桌上。

“幸好他酒品不错，不是话多就是暴睡。”霍兹把希尔伯的头推到一边，伸手拿酒。

“那和你们比是挺好的。”

这时梅伊把菜端上来了，她双眼发亮地看了看霍兹和希尔伯的装束，这明显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布料。

她放下盘子后悄声在早幸耳边问：“这是你给我带的小点心？哪一个归我？被你灌醉这个？”

早幸捂着脸回答：“……坐着的还听得见，哪个都不是，下次一定给你带真正的点心。”

*

霍兹叫了马车，背着希尔伯带着早幸来到了一座位于城郊的巨大府邸。

夜已经深了，霍兹把希尔伯交给仆从后带着早幸蹑手蹑脚到了二楼客房。

“霍兹，你为什么在自己家也像做贼一样？”早幸低声问。

“原因很复杂，总之我已经让女仆给你布置好房间了……”

“霍兹哥哥。”

稚嫩的童声在霍兹背后响起。

霍兹和早幸僵硬地回头。

一个小女孩穿着睡衣揉着眼在她们身后不远处。

“米莉亚……这个时间了你怎么还没睡。”

早幸第一次听到霍兹用这么柔软的声音说话，他走过去试图把小女孩哄回房间。但随即这个主意就被破坏了。

“霍兹哥哥。”“哥哥！”“霍兹！”

又是几声童声响起，早幸能听出霍兹的声音还是像撒了糖一样，但这次是冰糖。

“你们……怎么都没睡。”

“我们在和妈妈玩游戏呀。”其中一个孩子回答。

然后像铺垫后登场的关底BOSS一样，一声温柔的呼唤出现在了孩子们后面。

“大家怎么了？……霍兹？你不是说会很晚才回来吗？”

嗓音的主人走出了那个透着柔和光线的房间，目光从霍兹移向了还愣在原处的早幸。

“你带了女孩子回来？”

霍兹的声音里终于只剩下了僵硬：“妈妈，你听我解释。”

*

“让我们先点上圣夜的蜡烛吧。”

早幸跟着女人和霍兹一起进入了孩子们的玩具房，这里散落着一地的玩偶和积木，地毯上还铺好了柔软蓬松的床褥和枕头，几个托盘放在旁边盛着牛奶壶和糖罐以及几杯果汁，点心盒子敞开着，里面的果酱饼干已经少了大半，俨然是一个刚被中断的睡衣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