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咸道的晚安(49)
恰逢傍晚日落,如果不进到里面看拥挤人群,而是闲暇在户外散步,还是有情调又放松的环境。
原以为听同小区邻居妈妈的建议,换一家更有经验的医院就会对症无事了。
周若栗经历了一周的奔波,高度的紧绷和压力,半夜不停惊醒起身摸鱼蛋仔的体温。
起落波动后,此刻终于泪珠溢出眼眶。
她真的有努力在做一个妈妈。
到底哪里答错了,他还那么小,就要住院。
小小的石头还是压垮了她强撑的坚强。
吴柏生看见的一剎那,也静住了。
然后,他把童车推到花园的石椅旁,另一头用后背框柱。
伸手抱住她,抚上她的长发。
周若栗像是许久的泪在这一刻克制不住了,低低的哭出了声。
夕阳余辉,香樟树下,吴柏生背着妈妈包,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
温柔的告诉她:“没事的。”
CP 小剧场
吴柏生:来来来,我是滴滴代驾兼保姆,不要钱,倒贴工资求上岗。
周若栗:你老了,两岸通关慢一点,悠着点。
第二十九章 点滴温柔
“周迟家属。”护士拿着篮筐,里面是些输液袋和小支玻璃瓶药水。
“在。”吴柏生先一步站起身应答,还是推着童车,背着包,往输液室的护士台走去。
“不好意思,麻烦轻一点,小孩子怕痛。”周若栗抱着小鱼蛋,坐在护士台的椅子上。
“握住小朋友的手,握紧点,不能动。”护士听多了家长的叮嘱,简洁的说了重点。
小鱼蛋乖又话少,但很聪明。见到一旁刚扎完的小朋友们都是哭闹吼叫,觉得这次不像好事。不吭声气,但肉团手一个劲的往后缩,毕竟才三岁。
“鱼蛋仔。”周若栗无奈呼出一口热气,闷在口罩中,她也不想勉强儿子。
“护士姐姐会很轻的,听话,就一咪咪一点痛。”
鱼蛋仔瞪圆了眼睛看着妈妈,咳嗽了几声,不说话不动,不配合。
护士在旁边催促,后面还有孩子等着。
“没有办法,你要伸出手手,很快的。”周若栗还是狠下心补了句,“你看那里,如果不扎手手,可能就要扎脚脚或者小脑袋了哦。”
吴柏生听她说成这样,从兜里摸出小袋糖,拆开,取了单独包装的一粒。蹲下身在小鱼蛋面前晃了下,塞给周若栗。“扎完吃糖糖,好吗?”
周若栗看了眼手上的澳洲蜂蜜润喉糖,听着男人用酥软的陈腔旧调,又来哄她的儿子,却也挑不出什么错。太累了,她也挑不动了。
等小鱼蛋扎完针,眼眶含着泪,周若栗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一波的感染太严重了。
往日这间公立的门诊,不会这样爆满。
对于幼龄孩子的治疗,也不会大规模的采用点滴挂水的形式。
她原考虑 VIP 门诊的病人少,环境舒适,不用人挤人。可现在连输液室都塞满了哭L~R闹不止的孩童和陪护的家长们。有些家庭甚至是四个大人陪着一个孩子。
原本一人一座的宽敞输液隔离位,现在看来等于要拼桌。
现场空气浑浊,大多数家长和孩子的口罩也未能戴好,嘈杂让她的耳鸣更难受。
脚步迟疑,看了看儿子,坐回推车的小鱼蛋已经用扎好的肉手,在拆糖果了。
同样贪干净的吴柏生毕竟虚长几岁,又经历过困苦,将一手举高的输液袋交给周若栗,快步走到门诊大厅四下望了一圈。
随即回到护士台,客气商量道:“你好,我们能在隔壁大厅这里输液吗?里面人太多了,小朋友们戴不好口罩,担心交叉感染。”
护士刚完成一个孩子的扎针,抬头看他,见这个年轻父亲笑的眼眉弯弯,回复说:“那不能走开,就在大厅,我们要观察输液过程的。”
吴柏生点头应诺,接过周若栗手上的输液袋准备往隔断旁走。
“等等,你的输液袋怎么办?一直举着?没有空的输液杆了,你不能拿到大厅去。”护士想起了这点。
“不用,我们会举着的,我有办法,谢谢。”
吴柏生再次笑笑,举着输液袋,推着童车,背着妈妈包走出输液室。周若栗此时也疲倦至极,本能的跟在他身后。
大厅已不像先前那么多人。
在靠近花园的那面墙处有几扇窗,老式的推窗,其中一两扇通风开着。
吴柏生把童车推到窗前,紧靠墙。将输液袋顶部的小孔,套进推窗的把手。
回头看周若栗,努努嘴,眼神看向她头发上的小抓夹。
虽然不明所以,她还是立刻摘下来递给他。
吴柏生将抓夹固定在横把手上,防挪动,聊胜于无,多一重保险。
周若栗反应迟钝的想到:他上社会后,毕竟多年劳作积攒了生活经验。
阳春白雪的外表下,他务实又细致。
当年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一直是这样照顾着她。
回过神,她从童车的侧边取出薄纱巾,盖在鱼蛋仔的小肚子上。
“你去那边坐一会,或者出去吃点东西,你不能饿的。”柏生说道,“我在这里看着他。”
周若栗摇摇头,就靠着墙角借力站了一会,然后又慢慢挪到最近的卡通坐凳,缓了下来。
鱼蛋仔在两人的悉心照料中,完成了输液,中途有被逗得嘻嘻笑了一阵,最后小家伙的电力用光,还是睡着了被抱上车。
回程,夜深了,柏生坐在驾驶位,短短的二十分钟开的感慨难抑。
他从十来岁就照料吴珍珠,正面的负面的情绪都有过,最终无可避免至麻木,为人子的责任让他觉得自己更像是母亲的门卫。替这个不幸的女人遮挡风霜,让她有片瓦遮头,继续沉浸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