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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究竟怀了谁的崽(11)

作者: 花与颓 阅读记录

金风吹酒醒,去溪边洗了把脸,霍洄霄才迈步回帐,前襟浇透了,有些冷飕飕的。

帐子在最里面,一点微弱烛火昏暗地燃着。

霍洄霄抬手正欲挑帘进去,却敏锐地觉察到一丝异样——

帐内有人!

微弱的呼吸声很平稳,很轻,夜风里恍如一根毫不起眼的羽毛。

霍洄霄狼营度过十几载,跟着阿耶打了大大小小近百场仗,红蓼原朔风大雪,人会雪盲,眼睛不中用,只能靠耳朵听。

听敌人的方位,听猎物的呼吸,即便是一只小雀扑棱翅膀都不可忽视。

疏忽会要命!

霍洄霄将微弱的呼吸捕捉到,警惕地握住了手上横刀长柄。

……会是谁?

小皇帝的人?绪王的人?还是张琳追来了?

来杀他的!

顷刻,他抽出长刀,直而吹毛可断的刀刃散着冷光汇与刀尖一点,猛地挑开帐帘——

烛火一晃,将灭。

帐内昏暗,明灭瞬间霍洄霄已到来人身前。

刀尖抵上此人下巴,擦开了一条细口,血珠子一颗连一颗,顺着刀刃流淌。

“深夜造访,胆不小!”此人并不吭声,刀尖再次逼近,血流得欢,“说!谁派你来的?!”

此人仍旧不吭声。

烛火这时候复亮。

霍洄霄看清了。

此人缃色暗纹锦衣,乌鸦鸦的发长垂,一截脖颈白的似牛乳……跪坐在他的榻上,拥着他的毯子。

身无佩刀,弱不胜衣。

不是杀手。

霍洄霄放松了,同时,嗅到一股浓郁的香气,暖香味,他此生从未闻过。

刀尖挑着下巴抬起:“女的?”

此人顺力昂首,眼睫掀开,一双眼盯着霍洄霄。

在笑。

霍洄霄看见了他的一双眼,不由一怔,余光瞥到他喉间与自己一样的特征。

……男的。

不怪他错认,狼营里来去,霍洄霄还是头回见一个男人这么香……再看了一眼此人。

丹凤眼,尖下巴,笑得像狐狸。双眼勾魂摄魄,流眄间湿润含情,眼角往上飞,眼睫浓密半垂,有种水雾蒙蒙的媚态。

长得跟娘们似的。

“张琳送你来的?”刀背顺着下颌线划过,归鞘,霍洄霄单手解开铁护腕,不再看他,

“你回去吧,告诉张琳不必再动这些心思,他要的东西,北境霍家给不了!”

亏这老匹夫能想得出来。

他不收女人,便送来个男人。

郢都八大胡同温柔乡销金窟多一半都是扮作女子的小唱,官宦贵人家里养娈童更是蔚然成风。

然霍洄霄自省……不好这口。

此人含笑,不答话,坐的四平八稳。

霍洄霄奇怪,阔步到榻前,掐着下巴迫他昂首:

“你是哑巴?”

兽皮毯溜滑,露了白腻的脚腕,含着薄粉,刀痕还在渗血珠子,半边领子都染了血渍,有种凌虐般的美感。

那双眼湿湿地凝霍洄霄。

招架不住……

帐外狼夜嗥,风掀着帘角吹进来。此人乌发浮动,头贴到霍洄霄掌心,软腻的脸蛋来回磨蹭着:

“冷。”

霍洄霄没听清:“什么?”

人跪直了,岔腿,身贴着他手臂欺过来,玄衣与缃色暗纹相蹭,

“我冷。”

此回他听清了,鬼使神差,拇指按着美人下唇摩挲,搓得泛红:“伺候过人吗?”

榻上人像只畏寒的幼兽,贴紧,衣袍松散,暖香味愈发浓郁,香的勾人情动。

霍洄霄眸色一沉,起了兴致,手指落到腰际:“怎么这么香?”

双臂环腰将人猛一把提起来,掐着下巴迫他张嘴。

霍洄霄太高大了,若不是一双白腻的脚踝擦着床榻荡来荡去,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身影中罩着个人。

……亲了一会儿。

燥得很。

“给我宽衣。”唇贴着柔软的面颊厮磨,“……让你热起来。”

这句听懂了,白生生的长腿抖着勉强跪直,圆润薄粉的指尖抓住他腰带生疏地拉扯。

半晌,扯不开,着急地看霍洄霄,含情眼水雾蒙蒙。

要哭了。

“没伺候过人呐……”霍洄霄奇怪,手不停,声音低沉,“张琳送来之前没调/教过你?”却并不多想,单手解开腰带,亲他,“别哭,继续。”

美人很生疏,化成了一捧湿热的水。

霍洄霄发疼,喉头焦渴,抓着圆润薄粉的指尖环住自己,将那层缃色的衣领拨开,脂玉似的肩头缀一颗小痣。

暗红的小痣。艳丽灼眼。

按圣上的吩咐,福元去太医署找御医拿了盒金疮药,匆匆赶往内省庑房。

那徒弟是福元同乡,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父母为了养底下的三个弟妹,只好把他送进宫侍奉万岁爷。

一个月五两银子,别的小黄门都拿去差人捎带些宫外新鲜玩意供自己享受。

他一文不动,都收着,攒多了寄回老家去,养小弟小妹。

心眼子实。

福元为这个也就多看顾他一些。

领了三十大板,徒弟背上青紫交错,人也疼晕了,福元暗暗流泪,把药仔细敷上。

动手的人提前知会过,雷声大雨点小,使的是巧劲儿,再用了药,养个十天八天也就好了。

看过,福元不再打扰徒弟将养,急急忙忙披了大氅又往金风殿伺候。圣上用惯了他,换了别人笨手笨脚也不放心。

都将近四更天了,殿里灯还明晃晃地照着。福元知道,圣上今夜心里有事,睡不着。

可不睡哪成……天子迎秋而猎,射鹿拈香祭祀少皋、蓐收,以祈今年秋收五谷丰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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