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各涨红着脸躲闪:“我没……你先……起来……”
“你别躲。和我谈谈。”
“没躲……我就是……”
“就是什么?”
“……先让开!保持好距离再谈谈!”
洛安原本已经缓和完毕、仔细收敛的冷意又差点露出来:“我清楚告诉你我很在意很嫉妒,你的反应就是让我离你远点、保持距离?”
“不是——”
“那是什么?你今晚和我说清楚。”
他再次俯身抓她,但安各这次有了点动力,她拼命乱躲,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现在——
洛安却更恼火了。
换了以前,他肯定见好就收,主动退让……但现在,他火气还没消,就见她开始回避逃跑。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妻子在清醒状态拼命扑腾逃跑的光景,除了故意欺负她的某些特定时刻,正常的妻子对他一直是特别主动热情的,绝不可能逃跑……而且他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就是恼恨至极咬了她两下吗,皮都没破她跑什么跑——
一个反常想逃跑,一个反常要追击,两不相让,于是在床上打了起来。
真·纯洁·打架,安各试图踹开他然后逃向浴室,洛安猝不及防被踢开,反应过来后直接抓住她的裤脚,狠狠往回一拽——
“撕拉”一声,布料在盛怒的阴煞手中发出哀鸣。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各半挂在床边,呆呆地转头,看着自己被扯走的睡裤。
与失去睡裤后,自己暴露无遗的,被洇湿了一点的……
安各飞一般坐起,拉下睡衣,扯过被子。
“你没看见吧……你没看见是不是?”
洛安:“……”
洛安轻咳一声,然后他避开了视线。
“没看见。”
……没看见你为什么要避开视线!你明明就看见了!刚才我正背对你试图从床沿上扑出去,睡衣下摆飞到肚皮,什么也没遮住,你肯定肯定看清楚了——
安各跪坐在床上,死死地摁着自己的睡衣,除了“呼哧”喘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便沉默了好一会儿,空气中只有“呼哧呼哧”的动静,听上去像谁打开了蒸汽机。
好半晌后。
“豹豹,无论如何,呃,你现在还涂着药……”
蒸汽机呼哧打断:“我知道!知道!”
“……我没想到你会有……去浴室冲洗一下?”
“我!还涂着药!”
“你刚才那样应该已经把药膏化开不少……”
“你!闭嘴!不准叙述!”
“……”
后来还是重新去浴室冲洗了,又重新抹了药,然后换了新裤子。
对象没再做什么,估计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她换好裤子走出来时,他正安安稳稳地背对她叠衣服。
……是安洛洛小朋友明天要穿的衣服,他正挨个拿出来叠在床边,重归贤惠又无害的状态。
安各再也没搭理这一幕“贤淑人夫”图,她刚才遭遇的创伤一时半会儿消化不完,只是“啪”一声关上灯,默默爬上床躺平,也不管他是不是还在叠衣服。
安各专注闭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许愿。
我,再也不要,被抹药了。
我,再也不要,穿紧身牛仔裤了。
我,再也不要,被美色冲昏头脑信了对象的邪。
“不过……咳。豹豹。”
一片黑暗中,老实守在床边叠衣服的对象问道,小心翼翼的:“你之前的反应……是因为我咬了你吗?”
安各沉痛地睁开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关了灯了屏蔽掉那张脸了,她还是忍不住被对象的声音诱惑,动摇了五分钟前“抹完药之后我要整整三天不和他说话”的决心!
“豹豹……”
“我在听。”
避无可避,安各拉紧被子:“你不是要和我认真谈谈吗。就这么谈吧,你坐在床角,离我远点,也别让我看清你的脸。”
他的声音低落下去:“豹豹……”
可恶。
安各不情不愿地被声音冲昏头脑:“我没有讨厌你、逃避你的意思。我只是情绪太复杂了,现在不想看你,因为看到你的脸我就想给你刚才的无耻行为裱花。”
“……哦。那就好。但豹豹,重新抹药的确是对你身体好,那些药膏也真的化了……”
“闭嘴。我再也不会给你抹药的机会了。”
“这个很难避免,唔,除非你不再穿那种紧绷易摩擦的裤……”
“我再也不穿紧身牛仔裤了。谁穿谁就是小狗。”
“……好吧。”
他沉默下去。
安各拉紧被子捂住脸:“没什么其他东西要问的话,我睡了。很累。”
“……豹豹,你之前的反应,是不是因为我突然咬……”
“我要睡了。”
“你原来……更喜欢这种,粗暴直白的?”
“我睡着了,我听不见。”
“那为什么?”
……怎么可能把“我一直不喜欢粗暴那一套”“但你粗暴对我时我特别喜欢”“你对我干什么我似乎都特别喜欢”“哪怕看不见你的脸只能听见你说话我也会心软”说出来啊!!
她看了多少部乱咬乱啃的小电影,一直嗤之以鼻,结果只是自己老婆咬了两下……呜呜。
安各羞耻至极地卷起被子,埋到头顶的布料更多了,露出两只踢打被单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