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动到停跳”这种低级错误,洛安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之前第一次听见她坦白心意,他实打实地忘了维持心跳,而那时她正贴着他的心脏,绝对察觉到了一些……
这个意外情况,必须要利用好才行。
于是,在这一番“欲拒还迎”中,安各借着调戏的意思成功确认到了,红红的,烫烫的,有温度……
以及“嘭嘭嘭”的脉搏。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死而复生】的存在呢?
安各悄悄松了口气,打消了心底那个绝望至极、尤为恐惧的怀疑。
太好了,是我怀疑错了,他真的只是假死归来而已,他才没有真正经历过死亡,真正躺在停尸间里……
她的安安老婆。
没有死,不会死,这些年才没有寂寞孤独地留在她身边,做一只可望不可即的残魂,耗费了不知多少疼痛与努力,才终于能够回到她身边,被她握住掌心。
这世上没有鬼,他就是一位顺利假死的侦探……是切实存在的活人,这些年虽然不在她身边,却也鲜活地、健康地活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
哪怕分开了,不在一起了,他也,好好地活着。
安各忍不住抱紧了他,眼底微湿。
“以后别再用这种破办法遮掩身份了,”她借着埋进他衣服的机会,吸吸鼻子,摁下了那点哭腔,“我真的很讨厌那些人骂你……我很在意他们……”
“可我从不在意那些人,豹豹,我只在意你。”
“……你只会说好话哄我。”
“我没有。今天不是你哄我吗?我是你的老婆呀。”
“……”
“豹豹,到房间了。我们进去,洗漱整理,准备准备吧……拍卖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等了三天才终于有机会参加,你不会想错过的。”
这是“既往不咎,带过话题”的意思。
安各闷闷地“嗯”了一声,搂紧了他。
“……我要开门了,豹豹。”
“我不下去。背着我进去。”
“好。”
她拱乱的短发被揉了揉——自他回来后,她就再没去修建过非主流的发型,终于把头发养出了一点适合卖乖的柔顺。
但揉一揉,还是会悄悄炸起来一点,像肉垫下隐去的利爪。
他顺利打开房门,弓起腰,小心翼翼地护过她的头,把她背了进去,再直起身。
然后洛安锁好房门,抱着她的腰把她从肩上放下了。
轻而易举的——原本她能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也不过安安脾气好,特别会惯她。
安各低着头:“我知道啦,那反正就先这样吧,我要去洗澡换衣服了,洛洛她应该已经睡着,等我洗完澡了,我们把洛洛交给童童美女,就准备参加拍卖……”
洛安却没有点头回应。
他上前一步,把她抵在了门板上。
安各:“……干嘛?”
“我真的只在意你。”
安各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知道,老婆你很乖很守规矩,其他女人都是你眼里的路人,所以你也呆呆得特别容易被其他女人欺负……”
他叹息一声,捏了捏鼻梁。
“豹豹,我正试着满足你少女时期的浪漫幻想呢,”他有点无奈,“不是很喜欢被突然摁在门板上说话吗?你就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安各:“……”
安各:“……啊,哦,所以这是……”
“对。因为你今天哄我哄得特别成功,说的话令我非常开心,所以,我也想哄哄你。”
“……”
我哪里成功哄你了,不是你一直在哄着我吗。
你无时无刻都在哄我啊,又不是非要抵在门板上才……
“好吧,”眼见她又一次走神,洛安退开距离,“看来我实在不适合这个。洗澡是吗?我去给你放热水。”
安各:“……等一下,等一下老婆!”
她赶紧拽住他衣服:“我刚才没有忽视你的意思,只是在想你——哎呀,我难得体验这个,那你再多努力尝试一下?”
“怎么尝试?”心血来潮想迎合她却弄巧成拙,洛安有点沮丧,“我没有把人抵在角落说话的经验。”
“你试着……嗯,放点狠话?”
狠话?
洛安想起什么,玩笑道:“红着眼,‘我把命给你’?”
原本轻松起来的气氛,在这一刻,突然降至冰点。
妻子拽着他衣角的手慢慢松开,又颤抖着,重新抓紧了。
抓得很紧很紧,抓出了一团皱巴巴的布料来。
“不要。”
她的头很低很低,表情消没在阴影里:“不要,安安,我不要听这种话……这不好玩……”
是吗。
“抱歉,是我不好。”
洛安牵起她揪紧的手,那攥得太紧了,她的指甲几乎要透过他的衣料抠进她自己的掌心——
他牵过来,慢慢揉开,又插入五指,重新合拢。
酒店套房略显幽深的门廊中,他们十指相扣,谁也没去打量对方隐在阴影中的表情。
几秒钟后,又或许是很久之后。
洛安动了,他扣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她的眉心,又往下……
亲了亲她的眼睛,和眼睛里冒出的亮晶晶的液体。
他没有安慰“别哭了”,只是捧着她的脸,亲了好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