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十点左右,首富领着一个小女孩走出了酒店,打算上山,肯定能经过他们埋伏的位置,到时候把准备好的针剂捅进去,再掐断那小女孩脖子扔山里,就能伪装成野狼袭击——
杀手们用雇主给的东西呼唤了那些山精,一起动手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起动手的他们被一起消灭了。
鬼知道那个长发男人是怎么无声无息从他们背后冒出来的,鬼知道他为什么可以赤手空拳灭掉一整群杀手和妖怪。
剩余几个活口被一路拖到了山顶酒店后僻静的空地里审问,刚才被砸碎的是最后一只还活着的山精,而他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杀手。
……他一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无比暴虐、血腥的动作……还有他挨个砸碎他同伴的顺序……
身为杀手,他再也不想当杀手了。
他知道杀人要偿命,他不知道杀人还会碰上这种妖魔般的屠夫。
“求求你,求求你,”男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裴岑今眼中那点怜悯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求求你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透露你们的消息,让我自首,让我去监狱里——”
裴岑今看着他,的确怜悯。
他说:“犯下杀孽,是有报应的。”
“求求你——”
洛安清理完了岩石上的马赛克,又用溪水仔细洗净双手,这才来到裴岑今身边。
“我留给你了,怎么还不动手?”
裴岑今有些苦恼地挠挠头:“这毕竟是个活人,和刚才的山精不同……”
男人喜出望外:“是的,是的,我是人,我是人,我有人权,救——”
“他的主要任务是跟踪我的女朋友,想把杀人案嫁祸给童童……我只会用剑斩人,”大师兄憨厚一笑,“实在不太擅长虐杀,还是你来吧,师弟。”
男人:“……”
男人呆呆地看着他,直到裴岑今说完话,又把怜悯的眼神投过来。
他和那个满身煞气、神情阴冷的可怕屠夫不同,正直又和蔼,这样看人时,甚至还有几分“慈眉善目”。
裴岑今和蔼道:“哪怕是中州的法律,杀人者也要死刑。我师弟会帮你提前瞑目的。”
洛安没说话,他扫了一眼那个完全陷入空白的男人,有些嫌弃。
阴阳眼中,那个人类身上的杀孽最重,所犯人命几乎全是妇孺儿童。
他身手不算好,跟踪、下药、掐死……这一套流程,应该用了不少遍吧。
只需要躲在麻药和针孔摄像头后,不需要付出任何身体上的代价……
“总觉得费心思凌虐他不划算,”洛安说,“他比刚才的山精脏多了。”
“不如砍掉四肢,丢去绿山底部喂那盏法器吧。”
裴岑今倒也不反对:“那会不会弄脏那盏法器啊……”
“不会,它之前跟我说过,好久没吃过活人了,要我有空就丢几个下来。”
“那好,不过你什么时候跟它建立了联系……”
他们三言两语商量好了处理方式,便准备动手,可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却突然抖了抖,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咳、哈哈哈、求、哈哈哈哈嘻嘻嘻……”
裴岑今:“……”
裴岑今细看了一眼,有点抱怨:“你搞什么,师弟,直接吓碎了对方的魂魄。”
这是彻底疯了。
“他自己胆子小还能怪我?既然已经疯了……”
裴岑今:“分给五师弟研究吧?他最近很想要精确的解剖图。”
“他想要解剖图就自己去买,医科大学什么都有,”洛安想了想,“砍掉四肢丢去警察局吧,总要给安各留下点东西查。如果是她的资源,应该能飞快查到这人的雇主。”
裴岑今侧目。
他立刻就注意到,师弟刚才是直呼其名说“安各”,并非一直以来的“妻子”。
“干什么?”
心情很不好的师弟冷冷道:“要再打一架吗?”
“……我说你,既然因为伤口疼痛变得这么暴躁,为什么不老实治伤?”
裴岑今又细瞧了瞧他的右腿:“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侧腰的伤口也愈合大半……但还有不少红色煞气没被祛除啊。你才好了三四分吧?”
洛安有点烦。
“凡事需要循序渐进,总不能真把她吸干。”
哦,懂了,师弟又在顾虑一些有的没的。
裴岑今拍拍洛安的肩膀:“她是千年难遇的纯阳之体,充沛得很,失去一点阳气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大影响,采补完之后睡一觉多休息就能缓过来,喝点汤药好得更快……你没必要这么小心。”
“我没必要?”洛安直接冷笑了:“那如果她自己非要硬撑着,不肯睡觉不肯休息也不肯喝我手里的汤怎么办?”
裴岑今:“……”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不会吧,弟媳性格挺好啊,直率又大方,怎么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
洛安:“呵呵。”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嚣张大胆各种没下限,回家见了他,突然就开始要脸了。
脱衣服的时候她不要脸,大张旗鼓推倒他时她也不要脸,结束后穿上衣服反而开始要脸了,不仅要脸,还要颤颤巍巍地从床上撑起来问他要根事后烟。
……她有病吧!她破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