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能力和性格好坏是两回事。况且,我虽然还不了解你们天师这行的种种,但肯定很危险吧?类比一下,消防员的妻子再明白丈夫业务能力纯熟,也依旧担心他会在火灾现场遇难吧?”
裴岑今:不担心。那家伙不救火,他只会是制造火灾现场的那个。
“总之,旧事不提,我现在真心担忧他的安全。”
安各颇为烦躁地又敲了敲手里的签字笔:“他昨天出门去裴先生那里,真的没有受欺负吗?”
裴岑今:“……真的没有,一个成年人下午出趟门能受什么欺负。他就是去我家里看个电视……和我一起看球赛。”
总不能直接说“借我的电视机反复体验死亡吧”,他没胆子,也有脑子。
安各愈发狐疑:“他喜欢看球赛?我怎么不知道?他独自在家时明明连电视都不会开。”
裴岑今:“……陪我看,陪我看,昨天不是那什么xx联赛,我的鸡翅买多了吃不完所以……顺便他还给我带了花生米和爆米花,帮我做了晚饭。”
这也是实话。
安各:“……”
哦,他还会跑到别人家里做晚饭啊。
昨天也没告诉她具体在裴岑今家里做了什么。
“别放在心上嘛,”察觉到什么,裴岑今大大咧咧补充,“师弟没结婚之前都是和我合租的,他经常包办我的一日三餐……见到我的冰箱空了肯定看不过去要填满,只是顺手的事。”
安各心里更怪了。
他去给他师兄做晚饭就做啊,为什么昨天回来后一个字也没跟她提?
这种“偷偷去青梅竹马的前女友家里拜访、顺路把饭做了、再回来找现女友时却一声不吭”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话说,裴岑今的确从小和老婆一起长大……见过许许多多我没见过的老婆……各方面都比我更了解我老婆……以前工作在一起生活也在一起……老婆这人也没什么朋友,估计就裴岑今一个人能和他聊天谈心……
不,不能再细想。
……我可不能沦落到吃一个疤头肌肉壮汉的醋啊!
“我知道了,裴先生这么了解他,你说他没受欺负就好。”安各用几声咳嗽调整了自己有些阴阳的语气,“主要是我前几天做了一个太真实的梦,可能多想了些……裴先生,你对那种很偏僻的、狭窄的小巷有什么特别印象吗?”
“小巷?哪里都有吧,狭窄的小巷。”
这次话里的疑惑很真实,看来裴岑今的确不知道那个场景。
……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噩梦,只是太过真实,她不能再自己吓自己了。
“那就好,谢谢裴先生帮忙了,下次我请你吃饭。”安各翻了翻记事本,“一直说要正式和裴先生吃点东西聊聊天,却也一直没时间……下个周四怎么样,我会让秘书预约好餐厅。”
裴岑今连忙摆手——意识到通话界面看不见动作后又赶紧道:“不用这么客气,几句话而已。”
“我会叮嘱童童秘书预约她最喜欢的餐厅,然后送你几张充值会员卡。”
“老板想什么时候和我吃饭就什么时候叫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不叫弟媳了啊。
简短说了几句,记上行程,安各便挂断了通话。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尽早腾出空和裴岑今本人单独见面……调查不调查的倒是次要,最重要的是搞好关系然后套出幼年老婆的猫耳头箍视频……咳咳。
而且这次通话还佐证了几点,一,老婆昨天下午背着她做了必须要隐瞒她的事情,二,梦里的一切未必真实发生过,不用过度担心。
……其实他抽几个小时单独见见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吧,她为什么总是怀疑老婆那几个小时的行程呢?
嘴上说着“老婆你也要有自己的个人生活”,可他只是去朋友家里烧顿饭菜没告诉她而已,心里就越想越不是滋味……
果然是被老婆惯坏了。
明明已经顺利得到原谅,却还想要夸奖,得到了夸奖后想要更深一步的了解,他便主动带她去参与工作……但这样也不够,她甚至开始想要知道他的所有行程,“回到蜜月期”,黏黏糊糊在一起……
这样可不行啊,花了七年才学会的“经营感情”,可不能在他回来后抛到一边,重归任性。
而且,就算她超级想继续黏着老婆,哪怕真的花上24小时也完全不够,黏老婆黏久了就开始想念曾经的蜜月期……不,不是想念,而是幻想。
长达七年多的空窗期,虽然她没找别人,但的确看了不少东西打发单身需求。
……要是能像最近的小黄文里那样,切断一切通讯停止一切工作把女儿托付给别人,然后关在异国的酒店房间里度过衣服穿了就撕穿了就撕的数星期……吸溜。
得寸进尺就是她这种家伙了吧,几个月前还在望着墓碑想“如果他能原谅我曾经的疏忽就如何如何”,现在已经开始期盼“如果他能满足我这七年来每个奇怪的深夜成人幻想”了!
可是、可是、不管脑子怎么想,不管嘴上怎么说——
“豹豹?在开会吗?……我进来了。”
门被敲响,老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端着托盘。
他把热茶和饼干放在安各手边,很小心地推了推桌边摇摇欲坠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