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2)
孟泽俯了俯身:“怎么哭了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里也不应该用回来,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乡。
“你是不是抽烟了?”妈突然松开问,眼泪就差流出来了。
孟泽就被包抓了,难免有些心虚:“司机热情,抽了一根。”
“这个要学学你爸了,不抽烟也不喝酒。抽也是可以抽,少抽点,对身体不好。”妈的威严没有当初那样有力,一缕青丝中冒出几根银白。
“妈,您别哭了。”孟泽没有戴手套的习惯,抬手抹了抹她的眼泪
“姐和爸呢?”孟泽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台矮冰箱和小电视机,没有看见任何人。
妈握住孟泽的手,老妈的手有了好多老茧,但依旧是暖的:“你爸他拉货去嘞,你姐去了鲜花区看花应该快回来了。”
妈把孟泽的手捧在手心里,能感到指尖的冰凉,修长的手指让老妈看的入迷,已经不是那双小手了:“地铁空调冷不冷啊,手那么冰。”
“不怎么冷。”
“去给你弄碗热汤来。”
只能看见老妈上前开暖气炉,那机器变成了橙色映着脸,里面散发出暖气。
不一会又盛上一碗冒着热气的排骨汤,这仿佛得到了已经好久都没有过的温暖,这让孟泽很是不习惯。
“有点烫哦。”母亲放在桌上,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做饭的人经常做这个动作。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一个女生的声音唱着歌越来越近:“小鸟说,卧槽!”女生往档口里看见了一个人,把墨镜用手推到鼻尖。
孟泽听见动静往她那边望去,女生扎着高马尾,留着刘海,看着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唯一毁形象的是她脚上穿着的绿色五指袜,套双人字拖。
两人对视五秒有余。
“妈,他是!?”那个女生指了指孟泽问,后面又接了一句:“你不会是怕我嫁不出去,给我骗来的备胎吧?!”
妈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抽起扫把:“你才是备胎的,一天天的,他是你弟,你妈我还就恨不得你没人要了呢!”
“弟弟?小泽?”女生欣喜,跑上去就是一个怀抱:“同学要是知道我有一个这么帅的弟弟,估计会跳崖自尽吧!”
孟泽有点懵。
“小泽回来了也不跟姐说一声。”孟姗姗松开了孟泽。
“你也回来的正好,带你弟去看看房子吧。”妈收拾好碗筷说,“小泽好久没来了,介绍介绍地方。”
“好嘞,包在我身上!”孟姗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
“你们先去看房子吧,妈先看档口了。”
孟姗姗把手搭在孟泽肩膀上,打车去了目的地。
“老弟啊,姐跟你同一个学校,念的也是中职,高二,有谁欺负你告诉姐,姐找千军万马来相战!”
孟泽点了点头,主要太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和姐姐了,他们的热情总是感到莫名的奇怪,见面连一句“妈”和“姐”都没有喊出口。
他小时候总是不理解父母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他们的大多理由就是:小泽啊,今年很忙,不回去了,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小学那会儿通常一天打一个电话,如果对方来了一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甩手又打一个。
通常他们过年回来的时候,孟泽眼里总是有泪光,离开时还得瞒着他,偷偷回荔湾。孟泽也慢慢习惯了,便再也没怎么打电话,他们以为是孟泽听话懂事了。
母亲的电话像生物钟一样,到了某些时间段,还是会给他拨电话
“喂,小泽啊。”
“嗯,是我。”
“生日快乐!”
……
“小泽,下学期转我们这读书好吗?”
“好……听你的。”
不一会儿,出租车稳稳停在一楼房前,楼层有三层,每层有五户,格式像学校宿舍一样。
一楼有个小小的商场,门外放着两辆静止不动的儿童摇摇车,那种投币就唱歌,摇起来的那种,两台机器的颜色都是褪了色,色彩并不艳丽。
“我们的房间在三楼,你住302我住301。”孟姗姗介绍道。
孟泽点了点头。
“其实房东也住在三楼,人长得挺帅的,脾气也挺好。”
“知道了,姐。”孟泽终究还是皮笑肉不笑叫了一声姐。
楼道的大门刷卡就开了,漆黑的楼道里传来恶臭的死老鼠味,孟泽下意识把手指曲起来,抵在鼻上。
孟姗姗用手扇了扇:“习惯就好了,我们这里经常这样,行李用不用姐帮忙。”
“不用,我不是之前那个被你屁股打开花的孟泽了。”
“哎呀,你呀。”
孟泽一口气冲上了三楼,孟姗姗帮他开了门。
里面就是普通的单人房,桌子,椅子,床,厨房,厕所,吊扇,空调。阳台像学校宿舍的一样,面向日出,还行。
孟姗姗把钥匙丢给他:“诺,钥匙。”
孟姗姗下一步开了孟泽旁边的门,便听见了有奶猫喵喵喵的叫。
“雪球饿啦?”孟姗姗蹲下来抱起一只毛绒绒的白猫,雪球两颗玻璃似的眼球看着孟泽,抬了抬肉垫,它前肢右边的爪子有个小小的痣。
“哦,对了,忘了一件事。”孟姗姗把猫放在地上,从她屋里头拿出个盒子给孟泽。
“手机?”孟泽看了看盒子问。
“之前知道你要来这,提前给你买了手机,你的手机应该都旧货过时了。今年最新款,怎么样?”
孟泽只给拒绝:“我觉得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