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拖着椅子追到云泠月身旁，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化妆。

时间仿若变得很慢，虞兮热切的目光追随着云泠月的一举一动。

云泠月喜欢虞兮那双干净澄澈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那一副过于认真观看的模样令人心动。

云泠月见过这样的虞兮，那时候的虞兮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刷着视频，脸庞碎发略微遮挡住她面容，明亮的目光盯着手机的屏幕不放，认真又好奇。

云泠月对着镜子用眉笔轻轻描着眉，只是她没想到虞兮的目光会对自己产生好奇。

虞兮歪着头，看得很是仔细。

其实看女人化妆是一种享受，就像看艺术家在雕刻，而且也能从她的手法当中看出她对她的五官那里觉得满意，那里觉得还需要遮挡又或是提升。

云泠月的底子很好，轻微粉饰后面容整体骨感被她修复了一些，反而柔和了下来，她似乎并不希望她展现出来的样子是锋利的，或许是因为要谈很多生意？

虞兮不知道，她在胡乱的猜想。

云泠月拿起口红，先上了一层无色的润，而后才铺上实色。

成品是恰到好处的红。

虞兮无法确认这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口红，给她的感觉是温柔的豆沙色。

见云泠月开始收拾化妆用品，虞兮在旁边问：“这是化好了吗？”

云泠月偏过头看向她，点头道：“嗯，化完了。”

虞兮眼睛亮亮的，她说：“真好看。”

云泠月眨眨眼，柔声说：“谢谢。”

虞兮笑着说：“你是不是有些好奇我一个喜欢化浓妆的干嘛要看你化淡妆？”

“嗯。”云泠月合上化妆用品的盖子，看向虞兮，像是在说她洗耳恭听。

“平时你都冷冰冰的，我想看看你不一样的一面，尤其是对自己妆容的理解。”虞兮说。

“那你发现了什么吗？”云泠月问。

“我发现你对自己的长相似乎有些不满意，你好像更喜欢我这样的长相。”虞兮笑着说，“相对人畜无害的模样而不是骨感孤傲。”

云泠月陷入沉默，她没有回应虞兮。

虞兮继续说道：“我当年说你软乎乎的，不像云澜有一张冷峻锐利的脸，现在看来是我说错，你现在很像一个总裁，总裁就该长成你这样。”

“所以呢？”云泠月问。

“云泠月，这些年里，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惦记着我？”

虞兮的话就像一支箭扎入云泠月的胸口，其话语过于的直白令云泠月来不及反应：“你在胡说什么？”

虞兮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好像看饿了，要去吃早餐了呢，我们楼下见。”

然而虞兮刚从椅子上站起来，云泠月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她抓的很紧，但虞兮并不觉得痛，多亏了满级的身体素质。

“这是怎么了？”虞兮继续笑：“抓着我不放，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舍不得我吗？”

【达成恋爱成就“舍不得”，成就点一百。】

【当前宿主成就点为：七千一。】

33

云泠月松开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虞兮笑着说，她当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所以呢，为什么抓我呢？”

那双眼睛笑着，云泠月却觉得里面没有温度，陌生又疏离，不像方才那样直勾勾盯着她的模样，这令她感到微微的失落。

这种情绪云泠月接触的并不多，自从长大以后，很少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我和你一起下去。”

云泠月终归是云泠月，她极快的收拾好情绪，站到虞兮身前，再次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她明白了自己的失落感源于什么。

虞兮对云泠月的好奇似乎并非来源于爱情，只是对她这个人抹去了一些偏见。

想来，如今的虞兮面对的哪怕是一个路人，她也不会太过于高傲。

对于虞兮周边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转变，但在云泠月的心里却是泛起了微妙的涟漪，她不想别人发现虞兮的优点。

爱似乎天然具有一定的狭隘性，或者说，社会更愿意将狭隘、独特冠以爱情，否则为何凶杀案里总会存在情杀之说，这一定是有事实作为依据。

虞兮坐在餐椅上喝着有机蔬菜做成的青菜粥，她夹了一些提味的小菜，目光扫到了云泠月，她正在用白色汤匙挖起碗里粘稠的白粥，递到嘴边，动作优雅透露着她的涵养。

虞兮其实记忆里也有这样的礼仪行为，但她觉得这样吃饭的感觉特别端着，特别累，在家里她想做自己，轻松一点的自己。

“怎么看我？”云泠月问。

“嗯……想问问你，这样吃饭累不累？”虞兮歪着头回答。

云泠月看了虞兮一眼说：“不累。”

“哦。”虞兮继续低头干饭，她对云泠月的好奇虽有但不多。

云泠月大致能猜到虞兮在想什么，但有关礼仪早已刻入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当初云氏家族培养云泠月几乎是托管，全权交给了那些所谓教导礼仪的管家，也是云泠月第一次感觉到被关注，她曾经暗恋过其中的一位女管家，但年少的暗恋注定是无疾而终。

而她这样越是不被给予重视的孩子，反而越是懂事也越是容易被操控。

云泠月的礼仪学得很好，事实上她做什么都做得很好，但无人在意，似乎无论如何，她也没有办法像云澜那样轻易的得到夸奖。

哪怕她失踪了，也没有人在意。

“我吃好了。”虞兮的话打断了云泠月的思绪，她站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