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很好笑吧……”章宁露出淡淡的笑。

“你明知道我不会笑你。”虞兮说。

“嗯，我知道，虞小姐是很好的人。”章宁继续说，“我太软弱了，被困在那个不是‘家’的地方太久，若不是虞小姐、黛影小姐的帮助，我终于挣脱而出，能做自己了。”

虞兮摇头，正要反驳章宁，章宁抬眸道：“还有云小姐，你替我谢谢她的暗中操作。”

“你真的不是要报复我们吗？”虞兮笑着说。

“怎么会想要报复呢？况且真的要报仇，那是我九天黄泉下的父亲要做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章宁说，“我有我的人生要过呢。”

章宁浑身都透露着一种刚出浴的灵动感，似乎比之前还要漂亮了。

“你的想法真有趣。”虞兮说，“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是吗？”章宁柔着眉目，“那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吃完饭，虞兮告别章宁。

在回程路上，遇到了大堵车。

“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兮依靠在窗边问，她手机刷了太久的内容，背后隐隐发烫。

李钰打电话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她说：“前面八百米的路段发生了一场车祸。”

120的急救车鸣着笛从旁边应急道路一路绿灯驶过。

车祸现场发生了惨烈撞击，驾驶座上的年轻女士似乎失去了意识，她趴在弹起的安全气囊之上，血从额头滴下，隐蔽的裤子口袋里原先微微鼓起的地方，正在慢慢消散而去。

与此同时，她的眼皮也动了动。

37

坏事发生的很快。

昨晚章宁在急诊室抢救了一晚上，如今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虞兮在病房外将花束交给护士后，转身就走。

却在医院走廊被人叫住。

“虞姐——”

虞兮循声望去，是林念。

“你怎么在这？”虞兮问。

林念看向她刚离开的病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小小她在片场受了点伤……”

虞兮加快脚步走到林念跟前：“她在哪里？”

目光还在探寻那间病房。

林念为难的抓住虞兮的手臂：“她说，不让我告诉你……”

虞兮沉默。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以为你对她‘始乱终弃’，也在暗地里偷偷骂过你，但现在看你这样关心小小，我又觉得这其中或许有误会，你别让我太难做。”林念絮絮叨叨的说。

“……我知道了。”虞兮不由得感慨林念的脑回路，怎么和系统一样的抽象，但眼下不是吐槽这些的时候，“能带我看看她的状况吗？”

“嗯。”林念说，“她刚睡着。”

程小小住在单人病房里，起初她不想住在单人病房，但是她的经纪人团队不允许她在多人病房里，说人多嘴杂，也对她的休养没有好处。

陈瑶给团队里下的命令是，她们要打造程小小成为全公司最有潜力的明星。

其待遇一律以最高级别来处理，不能怠慢。

进了病房，走到摆满花束的病床前。

程小小穿着病号服，腿不幸的悬挂着，似乎是扭伤。

她睡着了，呼吸平稳。

彼此之间的关系走到这一步，虞兮有所预料，但心里还是有许多的遗憾和负罪感。

程小小对虞兮的友情里掺杂着爱情，又或者说是以友情当了箭牌，但虞兮知道这一切，却选择了忽视。

享受着程小小的克制、隐忍的爱意而非是友情。

这也是负罪感的来源。

正如爱情那般，友情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契机呢？

朋友也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吧。

虞兮从病房里出来，幽幽的叹了口气。

林念见虞兮神伤，安慰道：“别难过，小小是个很好的人，她会想明白的，只是这需要时间。”

“林念，你觉得友情比爱情低一等吗？”虞兮突然问。

林念一怔：“没有吧，情感怎么能分高低呢？况且这个世界有恋爱脑也有友情脑，每个人的偏重都不同。”

林念的答案是中肯的。

但这对虞兮没有任何的启发。

虞兮说：“嗯，小小就拜托你照顾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欢迎来找我。”

林念说：“嗯嗯，包给我吧，虞姐拜拜~”

虞兮走出医院，李钰在路边等她。

上车后，云泠月发来了新的讯息。

云泠月：朋友怎么样了？

虞兮：没有生命危险。

云泠月：嗯，你很担心她吗？

虞兮：当然，她是我的朋友。

云泠月：我知道了。

虞兮看着云泠月发来的我知道了，陷入困惑。

她又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虞小姐，回别墅吗？”李钰在前面问。

“嗯……”虞兮点头，“其实我也没有太多可以去的地方。”

李钰回头看向虞兮，有些意外的说：“虞小姐为何这么想？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会帮您办到的。”

闻言，虞兮笑了。

是啊，只要虞兮想，整个现代位面对她来说就像是在游戏里开了修改器一样的简单，这也是林念说她始乱终弃的原因之一。

虞兮和程小小，哪怕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又怎么样呢？

在外界的眼里，终归是弱的一方在讨好强的一方，又或者说，强的一方在压榨弱的一方。

彼此平等是妄念。

“还是回别墅吧，我有事要和云泠月谈谈。”

“好的，虞小姐。”

*

云泠月刚到家，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虞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