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总是开着灯的，沈姨知晓云泠月的习惯，会帮忙留灯。

舒适的环境会让人陷入其中，从而会因为一点点的不适而感到极大的痛苦。

虞兮深以为然。

最近她就有这种感觉，看什么都想挑刺。

然而，沈姨蒸好的鱼肉，甚至不用她挑刺，肉新鲜还不腥。

“我吃好了，谢谢款待。”

虞兮将餐盘放到规定区域，站起身就往楼上走。

云泠月瞥见虞兮这么着急，她垂下眼眸，安静的吃着雪白鱼肉。

整个客厅只有餐具轻轻碰撞餐品的声音。

*

等云泠月上楼的时候，虞兮刚沐浴结束，她从浴室出来，长发柔顺的落在肩头，房间里有着适宜的温度，她裹着偌大的白色浴袍，在秋天里感觉不到冷意。

看到云泠月，虞兮淡淡的昂了下巴，算作是打招呼。

随后便窝在椅子上，她也不急着换衣服，修剪整齐的手指正滑动着手机屏幕，接收到新的有趣的信息，她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工作对虞兮来说应该是会害她枯萎的有害物吧，云泠月想。

她又盯了她一会儿，而后才进了浴室。

虞兮抬头看向云泠月刚才站着的位置，心跳的速度远比她想象中要快。

我们只是契约，只是普通的睡觉，虞兮想。

话虽如此，耳骨泛起的红意，根本消不下去。

“该死的共梦。”之前共梦里感知到的一切都令虞兮坐立不安，“这是后遗症，能不能索要赔偿？！”

系统沉默是金。

“虽说是我窥探在先，但吸引我窥探的世界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错吗？”虞兮用现代的话术，蛮不讲理。

“说到底，都是你的错。”虞兮忿忿不平，“这种功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且，最后我也不知道云泠月为什么喜欢我……”

“她还让我对她做那种事情……”

虞兮越是抗议，声音越是小。

共梦里，她强行触碰云泠月身体，那种柔软的肌肤触感，还牢牢地刻在记忆里。

云泠月眼尾红红的，毫不示弱的让她继续。

虞兮下意识吞咽口水，脸红的可以滴血。

生理期的时候，心情本就浮躁，越是想越难自持。

手机是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热，整个房间都令虞兮感觉发烫的很。

虞兮起身，去衣柜里换上干燥的睡裙，她侧躺在床上，打算提前入睡。

逃避可耻但有用。

从浴室里出来，云泠月目光率先看向座椅，略有些意外，她没看到虞兮。

环视到床上，鼓鼓的。

“你睡了吗？”云泠月淡淡的问。

装睡的虞兮应了一声：“嗯，睡了。”

云泠月若有所思，又轻声问了一句：“真的吗？”

虞兮蒙着被子，没好气的说：“睡觉还能有假的吗？”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累了，我要睡觉了！”

“……好吧，我还以为你那么急着上楼是为了等我，想听有关我想你的话题呢……”云泠月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呢。”

虞兮腾得一下起身，头发乱乱的：“不，没有，我想听！”

“你不睡了？”云泠月淡淡的问。

“嗯嗯，我听完了再睡！”虞兮在共梦里都没有找到的答案，她感觉能在云泠月到底在想她什么的话题里找到她想要的。

这大概是一次深夜谈话，云泠月想。

“你还记得吗……”云泠月将她所想的那些，娓娓道来，只是她的表述手法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你真的是机关算尽……”虞兮咂舌，“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妈妈商谈这种事情的？那种霸王条款的契约你也敢签？”

虞兮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云泠月若是意外去世，她的财产大头会完完全全的分给虞兮。

“你妈妈很好，是她给当时迷茫的我指了一条路，一条能正大光明来到你身边的道路。”

云冷月躺在虞兮身旁的位置，她看向她：“如今躺在你身旁的人是我，你满意吗？”

虞兮没说话。

云泠月说：“我很满意。”

“可是……云氏？”

虞兮不懂，如果云泠月全是为了自己，那她为什么要那么拼命，明明忙都忙不过来，还要强行掌控两家公司，硬是将自己耗死在工位的意义在哪里？

“你想问我为什么虞氏和云氏两把抓，对吗？”

“嗯……”

“我想要虞氏能彻底吞并云氏，”云泠月说，“她希望我能彻底属于虞氏，这是你妈妈的遗愿。”

“原来不是为了钱吗……”虞兮感觉脑袋乱乱的，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但有一件事，虞兮明白。

“我那样莫名其妙的欺负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云泠月陷入沉默。

“我那么坏，不明真相，带着偏见，还对你态度那么差，你还会喜欢我吗？喜欢一个坏人？”

虞兮感觉鼻子酸酸的，眼泪不要钱的一样的往下掉。

云泠月的故事很悲伤，虞兮感知到的时候，眼眶便湿润了起来。

只是她想多听听对方，多了解对方，忍着刚才，她的情绪才爆发。

“你想说你不值得被我喜欢吗？”云泠月用指腹轻轻拭去虞兮眼角的泪花。

“不。”虞兮摇头，她说：“我值得你喜欢。”

“你就应该喜欢我，爱我。”

虞兮轻轻握住云泠月的手腕，她的目光笃定，不容置疑。

“虞兮……”

云泠月能感受到虞兮的占有欲，她把她握得很紧，像那场春梦里梦到的一样，两人肌肤触碰的地方仿佛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