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104)
那人满身寒气,浓重难褪,陌归尘皱眉,没多问便已猜出一二,闻笺这家伙怕是真去极寒之地取药材,替他治眼睛了。
一天到晚净会折腾自己。
他放下剑:“师尊哪去了?”
闻笺似乎也难料到他的出现,静了片刻,声音淡淡的,比昨夜虚弱许多:“没。”
“我是瞎,不是傻。”
陌归尘迈出腿,向闻笺走近几步,若有所思:“其实我有个困扰我多年的烦心事,我总在想师尊凭什么比我高呢?”
他提起无双剑,用那柄剑的剑身拍拍闻笺腿侧。
威胁意味甚浓道出方案:“如今,我想到了一个十分完美的解决法子,那就是把师尊的双腿切掉。”
他笑着面向闻笺,宣判一般告知:“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哦,这将是师尊下次离开我视线范围的惩罚方式。”
而后,又十分好心道:“当然,我们好歹师徒一场,弟子自然也不希望师尊矮人一等,所以我会其余人拦腰截断。”
“所以,师尊以后千万要三思而后行。”
闻笺眼睑下是淡淡的青色,他抬眸,格外疲惫地动了动眼睫,煞白的唇微微翕动:“为师知道,你不会。”
陌归尘把剑安回剑鞘,收好无双剑,不羁挑眉,语气轻轻的:“会不会,师尊试试便知,反正师尊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抓到你,但其他人若被拦腰折断,不知师尊有没有这个本事一一救回来。”
若水河畔,浪潮翻涌。
师徒二人就这么无言对立。
不远处,躲在草丛后蹲点半天的小狐貍,猛地扑向虎视眈眈许久的猎物,咬着猎物咽喉,一招毙命,叼起,警惕偷瞄向那两道无声对峙的红白身影。
转瞬间,又似怕猎物被抢,咬紧了些,倏地跳走。
狐貍窸窸窣窣淹没在草丛。
听着那动静,陌归尘止不住想起幼时,自己也曾往落霞峰叼回猎物赠师尊。
如今这猎物,倒变成自家师尊了。
当年那幕尤在眼前,本体为猫,加之年幼无知,他满心欢喜叼起只圆滚滚的小鼹鼠,马不停蹄跑回去,钻进师尊被窝,想要给师尊一个惊喜。
后来嘛……
陌归尘难得掩嘴偷笑。
他退出回忆,抬手捏了捏指腹,掐出个术诀,闻笺头顶霎时长出对鼠耳。
满头墨发上,灰里发白的一对兽耳,毛茸茸的,只有半个巴掌大,却格外逼真。
闻笺还未来得及问陌归尘又心血来潮玩哪一处,便听徒弟道:“劳烦师尊把手腕伸出来。”
他沉默,不懂徒弟意图。
“我不喜重复。”
几息功夫后,闻笺还是遂徒弟意,抬起双手手腕。
眼底倏然飞来段红绫,红绫的一段缠绕上他手腕,往里一收,他便被人绑住双手手腕。
十足是个被抓住的鼠妖。
红绫的另一头还虚虚搭在陌归尘手心,他满意扯扯红绫:“走吧,闻笺哥哥。”
人老腰不好。
46.
“别闹,辈分乱了。”
陌归尘听着自家师尊那无奈的话语,竟觉得有些好玩:“没闹呀,师尊若嫌‘闻笺哥哥’不够亲切,那——”
他佯装思索,刻意放慢语调,拖出点懒洋洋的尾音。
“阿笺哥哥?”
闻笺眉角骤然一跳,这才张嘴,陌归尘早已感受自家师尊气息骤然紊乱,便知自己这回又给老男人撩恼火了。
他赶在自家师尊发话前,顿时收住逗弄的心,连忙打断道:“师尊,我饿了。”
徒弟这一声软声软气的“师尊”,非常立竿见影,直把人刚酝酿起的呵斥泼了个哑火,真是有事“师尊”,无事“闻笺”。
闻笺噎声,转而垂视这根红绫,正有股温和的灵力通过红绫镀进经脉,修复受损的元气。
他缓声道:“为师没事。”
“我是瞎,看不见,但并不影响我把脉,好歹也学过点皮毛,你什么脉象我不清楚么?”静了片刻,陌归尘又拽拽红绫,“还不走?想饿死我呀?”
“折辱师父,你能解气么?”
“不知。”
“我只知,”陌归尘轻唔声顿顿,又开始不着腔调斜斜“瞄”向闻笺,语气狎昵,“师尊越反抗,我可能越兴奋。”
连日来,陌归尘口中的轻浮荤话层出不穷,闻笺竟觉听得有些无动于衷。
二人又是一顿默然不语。
陌归尘能感知到闻笺的气息如一汪清水,波澜不惊,沉静到极致,便是如此,更叫人恶劣地想在其中激荡起一番浪潮。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贪心,早已不满足于看那样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为他沾上烟火气,更想看他的师尊为他染上人世间的七情六欲。
只为他而生的,涌动的春潮。
见人不动,陌归尘又意有所指地启唇:“师尊还不走是想逃?那其他人……”
闻笺清冷的眉宇,唯有眉梢细微动了一下,无奈喟叹,认命似的:“你只管拿师父出气,别牵连无辜之人。”
“这不是看我,旁人的生死全系在师尊身上。”
……
另一边,魔宫地牢。
几名负责看守的魔兵端来好菜好酒,走进最里面的牢房,塞进托盘,缓声缓气:“吃吧。”
黄毛魔兵红光满面:“我们尊主纳妾,魔宫上下设宴三天三夜,普天同庆,算你们几个走运。”
轻衣见有人出现,连忙扑倒牢门,言真意切:“这位魔兵大哥,我们是真有事求见你们魔尊,通融下吧。”
黄毛魔兵挑眉:“不是我无情,你们要知道凡闯魔界者,格杀勿论,若非左护法大人替你们求情,哪还有命享这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