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164)
……
这两日,陌归尘都待在寝宫,反正猫本来就慵懒嗜睡,不让他出去,还正中他下怀。
雪影则事无巨细照料自家道侣,哪怕徒弟总一副鸡蛋里挑骨头的刁难模样,也是任劳任怨任人驱使,好生伺候着。
两人偶尔玩些小游戏解闷。
譬如此刻,二人正拥在书案前,陌归尘半坐半倚在案沿,整个人漫不经心的,被困在自家师尊两腿中间。
那人岔开腿坐在椅上,指尖在砚台扫过,蘸上墨汁,在他肚皮作画,然后又自己清理干净,简直有大病,是的,异食癖怎么不算病呢。
但凡从他身上搜刮下来的东西,他家师尊都是一副荤素不忌的模样,照单全吃。
那人又开始重新画,还让他猜,陌归尘看不到画的是何物,只能依稀凭感觉判断,猜错一次便被抱上书案搓磨一顿。
其实他早就知答案是只猫。
但他就是故意乱答的。
这场游戏,亦慢慢变了味,两人看似争锋相对,实际各怀心思,乐在其中。
十几轮后,两人都有些倦,那人越亲越往下移。
陌归尘警惕抵住对方脑袋:“做什么?”
“胎教。”
青年愤愤低骂,变态。
……
看不见,又是孕中人,双重迭加,碰一下摸一下都极为敏|感,青年胡乱摆动的手还不小心撞翻案角的砚台。
哐当一声,砚台粉碎。
陌归尘也顾不得这方砚台,齿尖咬住沾有墨汁的指,方能不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但砚台落地的声音却惊动门外的婢女。
婢女忧心敲门:“尊主,发生了何事?”
门外又是敲门声:“尊主?”
“尊主?您可还好?”
女声越发焦急,似乎下一瞬便要破门而进。
不可否认,这幕确有些刺激,但刺激过头便不好玩了,陌归尘狠狠抓住罪魁祸首的发,猛地将人拽开。
他深深呼吸几下,稍稍平复回原本声色,才道:“无事。”
这话才完,指骨忽而被股暖热包裹住,还湿湿濡濡的。无端叫人脊背一阵颤栗。
竟是那人就这么就着墨汁,含住他的手指。
门外婢女松气:“尊主,朝会快开始了,大家都在候着。”
又耽搁了些时辰。
魔尊大人终于双脚沾地,拾掇一翻,正欲状若无事出门。
雪影一把将人拥回怀里,变出根白色绫段。
青年的眼尾仍缀着道潮红,像抹潋滟风光,烈如火,艳如霞,这般模样岂可让旁人欣赏,他带着浓重的独占欲眯眸,给对方覆上雪白布条,遮住这抹独特景致,方不紧不慢牵上徒弟出门。
九幽魔殿。
恭候的人群终于瞧见魔尊大人被仙尊搀扶着走上高座。
一只雉鸟朝旁边的兔子精八卦道:“你有没有发现尊主的腰好像胖了一圈。”
兔子精一巴掌呼过去:“你作死啊,敢盯着尊主肚子看……看看你别说,好像整个人都圆润了些,我家娘子怀孕时也这模样,走路也要扶。”
狐獴怪义正词严:“你俩少胡说八道,咱们尊主一个大男人怀什么怀,再乱嚼舌根,仔细让尊主听见,叫你们人头落地。”
恍惚想到陌归尘当年曾血洗魔界的场面,几只妖魔顿时噤若寒蝉。
见陌归尘落座,一名妖族长老立马出列:“尊主,仙门那边似乎又齐聚一堂,密谋大事。”
陌归尘淡声问:“聚在哪?”
妖族长老:“浮华派。”
陌归尘皱眉颔首,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掐出个诀,那边没有回应,看来他放出的傀儡应该没被发现。
便是道:“继续。”
妖族长老又恭敬回禀:“据咱们的探子来报,他们是想在三月初七那夜,借七星连珠的力量,攻破魔界入口,荡平魔界。”
此话刚完。
殿中已有不少人失笑:“不自量力,简直痴人说梦话!”
陌归尘没说什么。
确实如此。
莫说是七星连珠,哪怕是九星连珠,也伤不了师尊半根手指头,且他总觉哪里不对劲儿,仙门这一遭,怕不是又在替某人做嫁衣。
陌归尘情不自禁侧眸。
以他对某人的阴险程度之了解,他笃定,这绝对涉及师尊的计中一环。
看来,他得拉快破魔宫结界的进程。
思索间,陌归尘被碰了碰额角,对方颇为无辜叹息:“殿下别用这副神情看我,搞得你师父像个吃人的恶魔似的。”
陌归尘:“不像。”
那人道:“哦?”
陌归尘:“你根本就是,还吃人不吐骨。”
雪影也没在意徒弟大逆不道的讽刺,只含笑理了理对方鬓角的发丝:“明日便是三月三,殿下想去哪玩?乐意伴驾。”
*
三月三,上巳日,夜。
因着昨晚,二人闹腾没个消停,白日里,陌归尘又赖着不肯起,哄也不管用,还拿枕头砸人,便没出门。
两人坐在魔宫屋顶。
静默无言片刻。
雪影从身后变出一株花,送到陌归尘手里。
他指尖也顺势点上徒弟额头,施诀共享视野。
瞬间,数以千计的花灯飘起,占据整个夜空,伴随着星月互相辉映,流光皎洁,绚烂无比。
陌归尘低头看了眼。
是芍药花。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是离别礼物。
亦是定情信物。
青年指腹莫名一紧,轻微的裂声被风吞噬。
陌归尘举起花:“这花,枝节错位了,我不要。”
雪影无奈失笑:“我们玉玉这么追求完美?”他接回花枝掰断末端的枝梗,重新递出去,“这下,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