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51)
“那该是他之荣幸。”
铜镜倒映着师徒二人的面容。
陌归尘唇线微绷,直直注视镜中人:“其实这人,你见过的。”
闻笺轻声道:“是么?”
陌归尘答非所问:“是谁不重要。”
话题到此,默契终结。
*
二人离开湢室,回到小筑。
闻笺放下碗羹汤:“趁热。”
陌归尘捧着汤:“你心口很烫,我查不出病因,你到底是怎么了?”
那人掀起竹帘:“无甚大碍。”说罢,便是走出去。
再回来时,手中端着盘青提,素白的指尖还挂着几滴清洗提子留下的晨露。
陌归尘记得闻笺的手劲儿很大,抓果盘时更是衬得骨节满是力量感,连那露出的半截手腕也是好看得紧。
莫名的……
他觉得这手差点装饰。
于是脑海里浮现出一帧帧怪异又邪恶的画面。
若是给闻笺扣上银链,锁起来,这样好看的手腕,使力挣扎得泛白,又绷出淡淡的青筋时,想来会更迷人吧。
似被那画面刺激到。
心尖那株沉睡许久的血色蔷薇忽而摇曳起枝叶,宛若十分赞同他的念头。
“想什么?”
桌面被人轻轻叩了一下。
陌归尘骇然醒神,对上闻笺清冷无波的眸,那人淡声催促道:“喝完,随为师去法器阁。”
陌归尘不情不愿一口闷。
“去法器阁做什么?”
二人前后走出小筑。
闻笺道:“既然参战,总归要有趁手的武器,时间紧迫来不及铸剑,你顶着旁的身份,自然也不好用你从前的本命剑,法器阁有柄剑,品相不比无双差。”
闻笺说罢,摘下腰间佩剑:“物归原主。”
陌归尘没接:“剑骨都废了,还握得起无双剑吗?”
“试试吧。”
听罢,青年斜觑自家师尊,小声嘀咕:“试试,什么都试试,你怎么不试试给我亲一下。”
“自言自语什么?”
陌归尘抬眸,盯着闻笺那张水色般的唇,猛地想起与小灵藕一起研究过的接吻画面。
他记得话本中那位摄政王,便是将自家欲筹谋清君侧的陛下囚于养心殿。
金尊玉贵的帝王,被精心打造的锁链镣扣桎梏在龙榻。
困在那方独属于他的牢笼。
深陷无人可救的欲.海。
摄政王单手掐住小皇帝下颔:“太子殿下,当初是您脱了衣裳来求我,臣这才捧您上帝位,便迫不及待要卸磨杀驴?如此恩将仇报,未免太过伤臣心。”
那夜。
新帝的一双水色般的唇,被蹂.躏得潋滟泛红。
哭肿了眼,也哭哑了嗓子。
陌归尘看着闻笺。
脑海里又是那话本的香艳画面,此刻的他,竟也迫切想让这张寡淡素净的脸,为他布满七情六欲……
陌归尘猛地晃晃脑子。
该死的。
话本害人不浅吶!
似发现他的异样,闻笺问:“怎么了?”
“没。”
陌归尘勉强稳住心性,悄悄吐出口浊气,“剑倒不必挑选,弟子早有新的法器,劳烦师尊指点一二。”
“也好,随你。”
见闻笺颔首应下,陌归尘便邀着人去了小筑后的竹林。
*
竹林。
他甩手,召出红绫法器:“许久没听师尊弹琴,不来上一曲,未免单调。”
闻笺抬掌捏指,变出堆玉简:“挑一曲吧。”
陌归尘盲抓了块玉简,放到耳旁粗略一听,便煞有其事轻唔声:“还挺好听的,就它吧,《折柳》。”
陌归尘退到空地上,惯性摸出根红绸,才有些恍然一怔,这瞬,仿佛回到曾经。
连他自己都忘了,当初的自己到底“自创”了多少套剑法,再套上求师尊指点的说辞,去那人跟前,故作淡定地舞了多少遍红衣剑。
那时,他甚至不敢看一眼。
这次,便看一眼吧,毕竟是最后一次,下次再会,可真就是师徒操戈,哪还能有这般和谐光景。
只是好可惜。
这落霞峰的栀子花终是还未开。
琴音起,水袖一挥,红绫四散,陌归尘也慢悠悠起步。
林中,红衣翩然。
那身段带动红绫,动作行云流水,看似柔弱无骨,藏在其中的凌厉杀气却能于无形中给人以最致命一击。
徒弟只舞了几个动作,闻笺已看出,又是《上林赋》。
皆因从前有人红衣舞剑,表面是在舞剑,实际又不单单是舞剑。
那时,他还是初次见人能将剑法与书法融汇得如此和谐美妙,又不着痕迹,若非看了三百七十次,他还真不知……
徒弟舞的是《上林赋》。
至于为何是《上林赋》,大抵是在借此讽谏他太过奢靡……?
一舞毕。
陌归尘脚尖轻踢地面枯叶,霎那间,林间万千竹叶纷飞,红绫隐藏其中,以锐不可挡之势直逼闻笺。
又在咫尺间化作绕指柔。
红绫悠悠钻出青叶,温抚爱人般,软绵绵滑落闻笺侧脸,一寸一寸往下掉。
十足是个挑逗。
尤像外头那些妖精撩拨圣僧的狐媚手段。
这莫名的一出,叫人微微蹙眉,闻笺双指夹住红绫,低训自己这又不按套路出牌的任性徒弟:“你,给为师正经——”
红影倏地来到跟前。
徒弟抢先一步打断他的呵斥:“我怎么了?”
言语间,眉眼夹杂着几分柔软无辜,慵懒趴下矮桌:“人有失手罢了。”
随后自顾自斟酒。
又把玉杯放在鼻尖轻嗅。
闻笺松手,红绫翩然跌落他大腿,本以为会就此消停,焉知那红绫又水蛇似的,在他大腿游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