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道侣重生后(67)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莫名的想法下,一股不知名的怒火与醋意将画面搅碎,四溢的灵力终于稳定了下来。
重回神智的顾星洄觉得心腔里烧着一股火,垂眸看着仍然握着他的手,昏死过去的方远仁,用力地抿了下唇。
将方远仁还沾着血的手指扯开,顾星洄沉默地抱起方远仁,朝后问道:“阿仁师弟已经合籍了,是吗?”
秦沫见顾星洄恢复了理智,又猜想顾星洄想起了与方远仁的事情,面带喜色地连连点头:“师兄你想起来了?”
顾星洄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沉得愈发厉害。
他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既然已经合籍了,是有道侣的人了,为何阿仁师弟每晚还要缠着他这个师兄,要在他的怀抱里睡觉?
他掂了掂怀里还没照夜重的方远仁,带着些薄怒,把人放到了床上。
视线在方远仁染血的衣襟和手指上顿了顿,顾星洄想,阿仁师弟爱干净,也许应该帮他擦一下?
但他只是停了片刻,仍是转过了身。
毫无起伏的声音落在屋内:“你照顾他,我出去一趟。”
秦沫踉跄地扶着门板起身,连忙追问:“师兄你要去哪?现在那么晚了?”
顾星洄没理他,只有出鞘了的照夜,在肃穆深沉的夜晚中,劈开一道光亮。
顾星洄一走,屋内就静的可怕。
长夜寂静,筋脉俱毁的疼痛很快就让方远仁在不安的沉睡中醒来。
屋内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沉默了。
顾星洄不在,秦沫不在,连小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伸出手,摸着一旁冰冷死寂的床褥,费力地支撑自己,摇摇欲坠地下了地。
冷沉的黑夜让人心惊。
这么晚了,顾星洄能去哪里?
焦灼与担忧让方远仁愈发头晕目眩。
他跌撞地撞向桌子,灌了自己一壶冷茶后,一把拉开了门。
不知是何时下的雨,一点声音都没有,飘忽的雨丝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脑打在他脸上身上,原本就凉的身子更是狠狠一颤。
庭院的角落里一灯如豆,飘忽不清,照不清来路,也望不见远处。
方远仁哑着声唤了几声,除了风雨,得不到任何回应。
顾星洄——
方远仁沉默片刻,连鞋都没穿,只着着净袜,就这么踩着廊下的积水,投向雨夜。
倏然,一道白光刺破沉夜,顾星洄单手持剑,神色冷凝地出现在雨幕尽头。
他神色淡,语气也淡,像例行公事般问:“去哪?”
倒是照夜,一看到方远仁就很热情地嗡了一声,顺带甩掉了剑身上的最后一点血珠。
“星……”
方远仁心一松,膝盖一软,整个人摔跪在了泥泞中。
顾星洄把不安分的照夜收进剑鞘,一个疾步就提着人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若隐若现的星光下,顾星洄的视线中,看到已经湿了一半的净袜,和依旧染着血的外襟。
“你……”顾星洄垂下目光,托住几乎挂在他手臂上的,站都站不稳的方远仁,猜测道:“这样急,出来寻我?”
方远仁紧涩的喉咙无法成字,只喘着粗气,手指用力地抓着他的衣襟,点了点头。
“为什么?”
方远仁虚弱得无法回答,只紧紧地贴着他,被风雨浇湿的身体细细颤抖。
渐大的雨点很快就模糊了方远仁的视线,沿着眼角滑落,像是未说出口的倾泻。
顾星洄叹了口气,那一点未竟之言咽了回去,只手臂用力把人抱起,径直往温泉池走去。
暗流
“暖和些了吗?”
见方远仁点头,顾星洄才停下了手中继续倒水的动作,将杯盏放回原处。
已经沐浴过换上干净的衣服的方远仁靠墙坐着,把被子提到膝处,有些怯地看着他:“师兄…你方才、去哪了?”
顾星洄离他有一段距离,坐在床沿擦拭照夜,头也不抬地答:“把今天没问清楚的事情问清楚。”
方远仁没出声,也没任何动作,只低下头,把脑袋埋起来。
顾星洄看他一眼,道:“你要找的陈明衍,明日就会被万剑门弟子尹舜押回万剑门。尹舜记得吗,就是之前和闵真河一起来挑衅的人。”
方远仁应了一声,敏锐地注意到了话中不同寻常的字眼,重复道:“押?”
“嗯。”顾星洄复又垂眸,眼神冷了下去:“不仅陈明衍,稍有些灵根的孩童都在里头。”
“万剑门要那么多有灵根的孩童做什么?招揽弟子吗?”
顾星洄擦拭照夜的动作一顿,修长的剑身上倒映出顾星洄愈发冷漠的眼神:“成为祭品,镇压他们门派的妖兽。”
方远仁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继续追问:“为什么?可这不是修仙令中明令禁止的吗?”
顾星洄看起来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他放下细软布,把照夜重归剑鞘,道:“所以我明天会跟在尹舜后面,跟他一起前去万剑门,不仅是为了救陈明衍,同时也为了给星云派报仇。”
方远仁绷紧了身体,语调变得紧巴巴的:“师兄这话的意思,是打算孤身一人前去吗?”
顾星洄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说:“你还病着,秦师弟也受了伤,不宜远行。”
床沿一轻,双方伪装隐瞒的心平气和立刻碎裂。
没点灯的屋内,方远仁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是顾星洄背对他的身影。
隐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皆数倾泻,方远仁攥着被子,哑着嗓子问:“你气我的隐瞒,想要扔下我,一个人离开,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