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道侣重生后(98)
方远仁不是剑修没有剑意,只把灵力引到指尖,逐渐向顾星洄的剑意靠近,斩钉截铁道:“剑意不行的话就试试灵力,把灵力注入到剑意里,说不定一样能行!”
“不行的!”秦沫心胆俱颤,说出来的话都像风中飘洒的落叶,抖得不行:“灵力在剑意面前就如螳臂当车,只会被剑意吞噬!方公子你快停手!剑意此时没有师兄的操控,怕是会伤了你!”
“伤了我就伤了我!”方远仁提高音量,满是坚决:“只要星洄能活下来,我什么都不怕。”
再不听秦沫疯了一般地阻拦,方远仁把心一横,在身后丝线即将绕上自己脖子的时候,指尖点在了那点微弱到快要熄灭的蓝芒上。
秦沫睁大了双眼:“不要!——”
方远仁立即感受了不可抵挡的怒火。
那点剑意像是在自己的指尖沸腾,不过片刻,相连的指尖处就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更要命的是,剑意在蚕食了方远仁的血肉后,甚至还沿着灵力的方向,冲进方远仁的经脉中,似乎要将方远仁的经脉活活搅碎。
“唔——”
剧痛让方远仁弯下身子,鲜血不可抵挡的从嘴角溢出,但他的目光依旧温柔又坚定。
星洄。
如果能用自己一命,换顾星洄一命,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可思议的是,那一圈毁灭般地窒息感过后,蓝芒竟然安静下来,接受了方远仁的灵力,甚至还绕着他的食指飘了一圈。
秦沫嘶哑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愈发明亮的剑意焚烧了大量的丝线,顾星洄的表情重新松动下来,闭着眼,甚至还有几分放松和愉悦。
“……夫君。”方远仁缓过这一阵剧痛,虚浮地靠在他身边源源不断地将自身灵力注入剑意中,几乎在恳求他:“快些醒过来吧。”
大量丝线的焚毁让顾星洄停滞的记忆快速翻动。
那个小尾巴师弟一下就长大了,因为一直被用心呵护的缘故,面容姣好,唇红齿白,每次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中都带着自己不知道的依恋。
一切荒唐而又顺理成章。
只记得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狭窄的床榻,炙热的怀抱,原本只是哄慰着因为害怕躲在自己怀里的师弟,却没想到——
顾星洄只记得,怀中皎白的月,最后像那晚的夜雨一样,潮湿绵软。
两情相悦是怎么都瞒不住的,很快,顾星洄在挨了灵源一顿打后,脚步踉跄脸色惨白地跌撞进了方远仁怀里,用力地握着他的腰身,告诉他合籍大典的时间。
那是声势浩大到惊动了整个修仙界的合籍大典,星云派的筵席办了整整半月。
合籍当天,一向喜欢素色的方远仁换上红色喜服,在万众瞩目下,万分期待又满怀信赖的,把手放在他了手心里。
先前一直模糊的画面终于清晰。
原来那只布满了细茧的,粗糙的剑修的手,是自己的手。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方远仁的道侣,只是自己忘记了。
这样,就再也不用考虑回去后要把阿仁还给谁,一直隐隐自责的念头也在此刻散的彻底。
原来阿仁,很早以前,就是他的,现在也是他的。
发自心底的喜悦冲刷着每一寸骸骨,原本就亮的蓝芒一瞬间膨胀到刺眼。
“噌——”
是照夜出鞘的声音。
照夜带着夺目的剑芒,搅动周围平静的空气,带着伶俐的剑气,呼啸着,以不可抵挡之势,朝尖叫着后退的丝线斩下。
阴恻恻的丝线根本不是照夜的对手,很快就像一团理不清的麻线一样,东倒西歪。
没了丝线的干扰,过往再也困不住顾星洄,无论是后来自己的身亡,还是门派的倾颓,都无法拦住顾星洄脱困的脚步。
此后种种,皆为序章。
在照夜行至身前的一瞬间,顾星洄猛地睁开眼,挣开了束缚——
剑落,新生。
秦沫早就体力不支晕倒过去,小白带着小狐貍用爪子抓着要死不活的丝线玩,把它们扭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万道剑芒下,方远仁跪坐着,怔怔地看着斩尽所有丝线,朝自己缓步走来的顾星洄。
顾星洄脸颊上还残着血迹,他微微偏头,弯起指节把那点颜色抹去,直勾勾地看着方远仁。
“阿仁。”
声音是哑的,听得出来在极力压抑着,却压抑不住这两个字里翻涌的情愫和久违的温柔。
“阿仁。”
顾星洄走到身前,又唤了他一声,半蹲下来。
这样的声线,方远仁再熟悉不过,是他的道侣,顾星洄的声线,是顾星洄没忘掉自己前的,包含爱意与纵容的声线。
心跳的轰鸣盖过了一切。
“星洄……”方远仁望着他,眼泪倏然而下。
顾星洄没再说什么,只是抓着方远仁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一点点地感受着,汲取着他的温度。
“我回来了,阿仁。”
顾星洄将方远仁拥入怀中,让两颗心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汇成同一片浪潮。
有力的吻落在额间,又游移到唇上,顾星洄用力地圈着他,手臂用力将他打横抱起,随手将照夜收回,踩着璀璨的剑芒一步步朝前走去。
“阿仁。”
顾星洄的每一句话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与珍重,道:“我们出去,马上离开这里。我保证,再也不会叫你,担惊受怕。”
悦心
承影派的客房里,逼仄狭窄,只有角落的一盏豆灯,将尽未尽地摇曳着。
许久没体会过的感觉让方远仁眼泪比言语顺畅,像是无主的野花,终于再次盛放在名为顾星洄的旷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