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琼探玉(169)
“那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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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
元汀禾离开长安城以前又进宫去找了一次太后。
太后说,府上的东西就别收拾了,哪怕一年回来一次,那也很好。
元汀禾眼眶干干涩涩的,太后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可她却打心眼里的难过。
“太后,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太后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显现,“阿禾,哀家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不用强迫自己留下,自由自在就好。”
出了宫门,遥遥望见一辆熟悉的犊车,正是来自于行清观。
元汀禾前脚刚出来,便见犊车一前一后跳下来两个人。
“阿渺,阿凌?”
元汀禾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
“你们怎么来了?”
“阿汀姐,听说你要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阿凌可怜巴巴的,一双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
元汀禾笑着说,“肯定会的,到时候我先拐过去找你,再来长安城。”
阿渺道,“对了阿汀,你知道师兄....要去哪里吗?”
一番交谈下,阿渺忽然问道。
元汀禾顿了顿,随即淡淡笑道,“知道的。”
阿渺迟疑着问,“那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元汀禾本来疑惑于,难道席承淮出远门,到边境去竟然没有告知于两个师妹师弟吗,又见阿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才反应过来对方真的只是单纯想问问她知不知情。
于是便道,“明日吧。”
昨夜收到了余竹特意跑了一趟的口信,说席承淮明日便要出发,并带了一个小盒子。
余竹面无表情地交代,“郎君说,要元娘子在他离开后如果再次返回长安城了再打开看。”
元汀禾不明就里,但还是记在了心上。
那小盒子不沉不重,倒是猜不出来放了什么。
“阿汀,那你明日想去送送师兄吗?”
元汀禾闻言一副疑惑的模样,“为何要去?”
阿渺听罢登时被噎住,随后摆摆手,说没事,却又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阿凌见状便道,“明日是师兄第一回要到边境去打仗,虽然不是真的要上战场,但就算不在前线,也并不安全。所以,师公准备了好多东西,强迫师兄带去。”
“不过啊。”阿凌撇撇嘴,“师兄铁定不会带上的,顶多藏起来,落在府上。”
“诶,师兄总是这样,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阿渺叹口气,接了下去,“可总归是肉体凡胎,哪能随意对待嘛。”
听着听着,元汀禾渐渐就砸吧出味儿来了。
她挑起眉,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最后道,“这样啊。那说起来也是凑巧了,我这儿有一瓶药,用来治愈伤口的,算不上神,但见效快。”
说完前半句时,两个人的神情都一点不带遮掩地亮了起来。
元汀禾忍着笑,继续说下去,“要不,麻烦你俩明日带给他?”
说完后半句,两个人的神情再次一点儿不带遮掩地迅速暗淡下去。
瞧着奄奄的,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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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不过才日上三竿。
卢将军穿盔戴甲,骑在骏马之上,面上并无波澜,却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极为霸气的感觉。
一旁,同样有个身骑骏马的男子,瞧着十分年轻,分明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却有笑意。
见状,卢将军忍不住问了一句,“世子瞧着心情颇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席承淮勾了勾唇角,想起怀里揣着的东西,分明高兴的很,却还是道,“没什么,不过是与将军许久未曾并肩,有些兴奋罢了。”
卢将军笑了笑,没再问下去。
毕竟已过而立之年,何能不晓少年人情窦初开之模样。
不再闲谈,一勒缰绳,策马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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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是一个月。
自那日地宫崩塌以后,似乎许久再不见妖邪,大抵是因不少大妖被重新镇压,所以那些功力较浅的,或多或少被殃及,便缩起身来。
探查一轮后,元汀禾始终没能找到那位复生了的萧侧妃,也不知到底躲到了何处去。
直到一日清晨,天边下起了鹅绒般的细雪。
终于,她寻到了一丝踪迹。
正要赶去解决,却被元夫人拦了下来。
“师姐,夫人,那我就先去练功了。”
见此,仓度先行跑了出去。
元汀禾坐下来,手里捧着热茶,眼神不自然地转来转去。
前段时日元夫人接了委托,到淮南道去,前几日才返回。
元汀禾便把席承淮的事说了出来。
元夫人竟然没有多少惊讶,反倒是打趣起她来,害的元汀禾这几日看见元夫人就躲着走。
怎料今日还是被逮住了。
元夫人坐在那儿,手里同样拿着一杯茶,“阿汀,阿娘听说那位世子....”
元汀禾忙道,“诶,今日这茶怎么如此浓,有些难以下咽。”
元夫人笑道,“别打岔。”
元汀禾就老实坐好了。
“你整日乱跑,不知也正常。不过今日来的一位香客却是说了长安城里的一件大事,你可要听听看?”
元汀禾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萧侧妃的事,“是吗?好的。”
元夫人嗔她一眼,接着道,“前几日卢将军大捷,这事儿你也不知晓吧?”
元汀禾顿了顿,“战事结束了?”
其实元汀禾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实际上,她比谁都更关注。每一场捷报都十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