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知县的粗鲁小妾(143)
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哪料, 一进厢房, 就看见阮娇娇在向文婆子, 学做端午的祈福香囊。
两人神色专注。
他立在高几边一脸柔色, 看到榻上的阮娇娇, 此时正手忙脚乱埋头忙碌着。
齐思远站立的地方, 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忽地, 阮娇娇抬头看向对面的文婆子, 眉头微蹙。
“婶子, 这并莲蒂太难绣了,要不我们换个别的绣吧。”
文婆子背向着门口, 坐在小札上,不知屋内又多了一人。
说话也就随意了些,“哎哟,我的姑娘耶。老祖宗传下来的就是绣并莲蒂,寓意两情长久,恩恩爱爱。”
阮娇娇剑舞得好,功夫也不错,唯独女工最让她头疼。
她觉得执笔都没拿针难。
文婆子的耐心也快用完了,教得也很是费力。
阮娇娇沮丧不已,继续绣花。
突然她眼睛一亮,说道:“婶子,这老祖宗定是个种藕的,那我绣一截莲藕也一样。”
“藕断丝连的寓意还更牢固,想不长久都难。”
“又好绣,不用换线,七个藕孔也不用绣。”
“再说了,我夫君也爱食莲藕,配上这香囊不正合他意。”
齐思远两眼微弯,用拳头抵在嘴,就怕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文婆子摸了摸突突跳的太阳穴,反驳道:“哪有人绣藕的,姑娘也不怕人笑话。”
“你敢绣,只怕大人也不会戴出去。”
暗道,那样这么糊涂的女子,让自己情郎佩戴绣藕的香囊。
太过俗气,不识得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厨子。
“依奴婢看,姑娘也别学了,让奴婢给你绣吧。”
“郡主说了,让你在府上静养。”
话落,就去拿阮娇娇手上的绣绷。
她半日就能绣出来的活,费了一车轱辘的废话,也没教出来。
阮娇娇忙挣开,“那不行,我又不是泥人,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羸弱。”
“再说了,这件事再难我也要自己绣,他身上挂的东西,哪能经别人的手,就算婶子也不行。”
“我定能绣好这莲花。”
“这件事,婶子得替我保密。没做成前,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文婆子看她那么有决心,叹气一声,笑呵呵应道。
齐思远心中一暖如同温暖的光,照亮了他心底最阴暗的地方 ,眼中满是感动和欣喜。
只有阮娇娇单纯地在意他这个人。
他浑身也充满了力量,好似有了她的爱意,他心中便也再无畏惧之事。
随即,又想到自己对她的亏欠,脸上又骤起愧疚和痛苦之色。
轻轻转身退出了厢房。
齐思远不想让她眼睛受累,移步到院中,故意放重脚步声。
屋内的两人急急慌慌,藏好绣绷。
次日,齐府。
一早上,王氏就收到了城郊沉香庵,传来府上二姑娘被她父亲接走的消息。
她心中憋着一团怒火,一直等到酉时齐致坚下值回府。
王氏知道让人去喊他,他不知要拖到何时。
遂主动找到旭安堂。
听到屋内陈氏的声音,王氏的脚步一顿停在院中。
陈氏坐在桌案边,桌上已摆好了丰盛的晚膳。
她脸露不悦道:“漫漫的纳彩礼都过了几日,老爷到现在才问。这些事就不劳你操心,她的嫁妆妾身早已备好。”
齐致坚也不恼,呵呵笑道:“那不也是我女儿吗,远儿又不住在府上,我不是怕你一人应付不过来吗?”
“尝尝这个樱桃肉,往日你可最爱了。”
说罢,便夹起一块,放到陈氏面前的碟中。
听到屋内齐致坚和陈氏相处融洽,说话也是好声好气的。
王氏的心不由得一痛。
更让她气愤的是,面对陈氏的怨言。
齐致坚不但没有半点不耐烦,还乐呵呵地受着。
不像他在自己院子,两人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起来。
尤其这两年,齐致坚从不饶她一句,也很少进她的院子。
王氏站在院中,也不愿再往前一步。
她轻轻抹干心酸的眼泪,往院子的凉亭而去。对乌婆子说道:“去把他喊出来,就说是为了二姑娘的事。”
片刻后,齐致坚来到凉亭。
又变成了他那副厌烦的样子。
王氏心中本就不痛快,冷声质问道:“齐致坚你答应过我,在洁儿没大婚前,不接二姑娘回来的。”
“为何突然反悔,把人接到哪里去了?”
那是王氏诓骗齐致坚的理由,说是怕齐思怡的容貌抢了齐思洁的风头。
齐致坚一愣,反应过来后神色一沉,呵斥道:“整日不让人消停,我何时去接怡儿了。”
“倒是你父亲越来越过分,他还跑到吏部去找我远儿的麻烦。”
“也不问清缘由,真以为还和往日一样,能拿捏得住我远儿吗?”
“你与其在这里找事,不如去问问你的父亲,他是怎么出官衙的。”
说罢,没有一点留恋转身大步离去。
王氏脑子却是一片空白,齐致坚无意中给出的两个答案,让她错愕不已。
她没想到,就连自己父亲都把齐思远没辙了。
那她还能指望何人来对付西院的人。
她心中恍悟过来,既是齐致坚没有接齐思怡,定是齐思远把人接走的。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么她们母子几人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王氏一脸惨白,身子不由得瘫软下去。
乌婆子眼疾手快扶住她。
王氏嘴唇微颤,“定要找到齐思怡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