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知县的粗鲁小妾(148)
“他能受如今陛下器重,全靠他自己。”
“此人能力出众,日后的仕途不可估量呀。”
他今日的话匣子好似关不上,说起齐思远来有些没完没了。
“也难怪,那么达官贵人都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这句话,无疑又说到了阮娇娇的痛处。
她也没回答山长的话,趁他夸夸其谈之时,默默退出了他的书房。
昨夜她在王府,一夜都没入睡心如刀割,想到齐思远的欺骗,想到自己对他的不舍,还有怀疑自己之前和齐思远的过往。
在她的世界里,齐思远可是她的一切呀,她的亲人,爱人,家人都只有他一人。
而他却不是自己一人的,将来还会属于另一个女子,痛苦不堪折磨得她无法入眠。
往日从没人告诉过她,齐思远有这么好的官运。
在酉阳,她无意问起他的官职。
齐思远只说他是一个不起眼的芝麻小官。
哪曾想,如今到了京城,他却是人人想着巴结的大官。
还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往日她不知自己与齐思远的差距,如今看清现实。更加明白,自己不可能与齐思远厮守下去。
身子好似硬要把,自己对齐思远的爱意从四肢五骸中强行抽离出来。
疼得她整个人,靠在廊柱上缓缓滑落下来。
在廊檐下休课的孩子们,以为她身子不适,个个凑到她身边担忧不已。
看到他们一张张懵懂的小脸,阮娇娇又恢复了些清明。
想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才压制住心中的悲伤。
重振精神,带孩子们到校场去练习剑法。
空下后,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自己和齐思远的一切。
她拔掉了山长花圃里的所有杂草。
晚上也没用膳,帮膳堂的人清洗碗盏,收拾好膳厅,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房舍。
身子困乏,心想今晚总能好好安歇了。
屋内漆黑一片,她习惯性地摸出火折子,正要点油灯的瞬间。
油灯陡然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也照亮了屋内不速之客那张俊美的脸庞。
阮娇娇怔在原地。
齐思远熟悉的身影静静立在角落,手中正举着一盏点亮的油灯。
破旧的油灯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眼中透着痛楚和爱意,往阮娇娇这边缓缓挪步。
阮娇娇后退两步,转过身去,有些不愿面对他。
这微小的变化,看得齐思远目光一黯,身子微微一僵。
“你为何会在我的房舍?”
齐思远伫立原处,目光跟随着阮娇娇,声音低沉回道:“我来看看你。”
阮娇娇依然背对着他,语气冷得能冻住齐思远希望,“没什么好看的,你走吧,以后别来寻我了。”
说完这句话,她今日要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悲伤,又涌了出来。
泪水也悄然滑落,她轻轻抹了抹,就是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一天的时间,齐思远就看到了阮娇娇脸上的疏离和冷漠。
他心中惶恐不已,早已忘记了来之前的决定,不强逼她,她愿意住书院就住书院。
哪料,他低估了自己内心对阮娇娇的感情。
“娇娇,和夫君回去可好?”
‘夫君’两字点燃了阮娇娇所有压抑的怒火,她忽地转身,把齐思远推得老远。
撞到了桌案上的一大堆书籍。
屋外的余朗,听到了动静也不敢进来,只能干着急。
幸而住在书院的其他夫子,都去练习划龙舟了。
不然两人这样吵下去,必会让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还有阮娇娇的真实身份。
阮娇娇声泪俱下,质问道:“你不是我的夫君,我只是你的侍妾,你为何要骗我这么久。”
齐思远捡起地上的东西书,也不争辩目光忧伤,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到阮娇娇跟前。
阮娇娇摊开一看,是她的卖身契。
而不是纳妾契。
齐思远缓缓走到阮娇娇跟前,艰难说道:“娇娇,你不是我的妾室。”
“今日来,我就是要坦白你我的关系。”
“往日你为了银两,自愿到我的后院。”
“后来,我想要你。却有不甘,让你以妾室的身份入到我名下。”
阮娇娇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是非妻非妾跟着齐思远的。
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就如同他的侍寝丫头,既没任何名分还会遭人唾弃。
她嘴唇微微颤抖,心口的愤怒如潮涌般扑向她。
让她有些窒息,眼中透着愤怒与痛苦的火焰。
她拿起枕头下压着的短刀,一步步逼近齐思远。
每一步都带着决绝的恨意。
齐思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悲戚。
随即淡淡一笑,也不闪躲任由阮娇娇发泄,缓缓合上眼睛。
可最后刀尖触到齐思远胸口那一刻,她却停了下来无力刺下去,双手抖得不行。
泪流满面,既是心中痛得好似空了个大洞,她不得不承认,到了此时她依然还爱着齐思远。
她恨这样的自己,把心一狠。
短刀麻利地换了个方向,闭上眼决绝地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却被一股蛮力拖住,睁眼一眼,齐思远紧紧地抓住刀锋。
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流出染红了短刀,滴落在地。
阮娇娇脑中做不出任何反应,她害怕地松手,短刀随之落地。
哐当一声,她脚步踉跄后退几步。
齐思远神色痛楚,低声哽咽道:“娇娇,你该刺的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