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之夏(246)

大概因为酒精作用，许之夏反应比平时慢很多。

眼睫缓慢地煽动，眼眸迟缓地流转。

待看清是萧野，徐徐笑起来。

萧野可没被这个笑迷惑，搂着许之夏的腰，扫一眼吧台。

许之夏身前，只一个大口径玻璃杯，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萧野抓起杯子，抵近闻一下。

是蜂蜜水。

水杯重重磕在吧台上，看着周围冷声：“谁给她喝酒的？！”

近处，包括小Ding在内三个工作人员，均埋头做事，默不作声。

萧野刚要再出声。

许之夏双臂缠过去，软软地贴着：“你不要凶~”

她的手犹豫一下，慢慢地，捧上他凌厉的下颌：“你不许凶！”

她振振有词：“我刚才保证了，不让你凶！我是老板娘！”

萧野睨着许之夏，一手就抓住她两只手腕，拿开：“回家再收拾你。”

许之夏挣开萧野的手，双臂环抱上去，小脸贴到胸口处：“你舍不得。”

萧野被气笑了，揪许之夏脸颊，威胁般：“看我舍不舍得。”

许之夏眯上眼睛，嘴角上翘，高举右手：“你舍不得！”

是真醉了。

萧野闭了闭眼睛，把许之夏手拉下来，刚要抱她走。

许之夏带着哭腔呜咽一句：“你爱我…萧野，你爱我……”

萧野顿时捧起许之夏的脸。

嘴角下拉，眼睫湿润，抽一下鼻子。

萧野：“好，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哭什么？”

许之夏握着萧野的手腕，小脸往他手心躺：“你爱我。”

有些亮粉的眼皮徐徐掀开，泪汪汪地望着他：“萧野，你是不是比我更难过？”

萧野顿一下，左手撑住高脚凳椅背，弯腰过去，问：“宝，怎么了？”

许之夏吸吸鼻子，肯定道：“你肯定比我更难过。”

萧野捧着许之夏的脸，深深看着她：“我不难过。”

许之夏视线直勾勾，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假。

好一会儿，她开口：“萧野，我爱你。”

萧野稍愣，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细腻的脸颊：“嗯。”

许之夏加大音量：“我说我爱你！”

萧野余光，看见旁边人看过来。

他舔了舔薄唇，勾起弧度：“听见了，小祖宗。”

许之夏委屈道：“我爱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萧野深吸一口气：“知道。”

“你不知道。”许之夏摇头，“十多年了…呜呜…从高中…十六岁时…呜……”

萧野下颌磨了磨，哑声安抚：“知道，我知道。”

许之夏一股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许之夏拉着萧野衣服，仰着小脸：“萧野，我爱你，很爱你。”

萧野盯着这张小脸，喉结滚了滚，蜻蜓点水啄一口饱满的唇瓣：“嗯。”

许之夏在流转灯光中，笑开。

萧野也跟着笑，揉一把她的脑袋，伸手要横抱她。

许之夏忽地高举双手：“萧野！我爱你！！”

萧野双手僵硬在空中。

旁边，正在调酒的小Ding，酒都撒了，反应一瞬，连忙跟客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重新帮您调，这杯我请……”

许之夏这边，双手还高举着，挂着泪水的小脸明媚着，声音比刚才更大声：“萧野！我爱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照片

清晨，阳光透过窗幔，落一地碎光。

许之夏撑开酸涩的眼皮，眨了眨。

萧野眼睑紧闭，呼吸声轻柔。

好平常，又平和的早晨。

许之夏大脑不甚清晰，试着梳理昨天晚上。

她去‘买醉’等萧野，遇到何东帆，喝了几杯酒，头有些昏沉。

小Ding担心地给她端来蜂蜜水：“我要挨骂了！”

许之夏：“是我自己喝的，不管你的事，而且我…还好。”

那时，许之夏确实还好。

许之夏看小Ding是真的提心，安慰道：“你放心，我保证不让他凶！”

后来……

许之夏想不起来。

记忆就这么断了。

再有记忆，是衔接在家里的画面。

萧野把许之夏抱坐在卫生间盥洗台上，给她卸妆。

卸妆纸擦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许之夏抬起眼皮，盯着萧野。

期间，萧野跟许之夏有几次短暂的对视。

许之夏视线下落，定在萧野下颌上，缓慢地抬起手，手指轻轻摸。

萧野仰一下脖子，躲开。

许之夏声音软绵绵：“你胡渣出来了。”

萧野跟没听见似的，摁下许之夏的手，捏着她的小脸打量一圈：“下来洗脸。”

他的手刚架住她的腋窝，她整个身子往后缩。

许之夏：“我要帮你刮胡子。”

萧野：“……”

见他板着脸，许之夏抿着嘴角下拉：“萧野…”

萧野闭了闭眼睛，认输：“刮！刮！”

许之夏一手撑着萧野肩膀，一手拿着剃须刀，仔细温柔。

萧野看着面前的人，不曾挪眼。

许之夏满意了，眼眸抬起来，笑：“好了。”

萧野摸了摸下巴。

许之夏小脸凑近，一股酒香气：“我刮得好吗？”

“好。”萧野应一声。

他环住许之夏的腰，她抱下来，怕她站不稳，一直没松开。

许之夏仰着脑袋，虔诚认真：“以后你帮我卸妆，我就帮你刮胡子。”

有点礼尚往来的意思。

萧野无语地顺从：“嗯。”

许之夏转身，刷牙洗脸，然后给自己抹上精华水。

她还要抹霜，抹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