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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夺卿卿(29)

作者: 不佛 阅读记录

拍得白一方一脚蹦老高,可在大殿之前并不敢喧哗,也不敢和自己老子造次。只拦住了后头的沈止:“定是陆狗撺掇的,否则旁人平白无故参你我二人作甚?”

沈止纠正他:“是陆郴陆清川,陆修撰。”

“我非喊他陆狗。”

沈止不言,沉默了一会儿道:“武斗坊查封是好事,只连累白兄被革职。”

白一方摆摆手:“原身有官职,不好参军,如今就没了这阻碍,也好也好。”

沈止见他面色并无伤神,又见陆郴行来,他向二人作揖,先行了一步。

白一方回头一瞧见陆郴那张脸他就没好气,上前挑衅道:“你可别忘了你昨夜的话,我妹妹与你再无干系。”

陆郴连个眼风都没给他,给人气够呛。

一日这般过去,陆郴下了职回了府邸,脚刚踏过门槛儿,就见着下人眼巴巴地将信件送了过来。

陆郴双手背后,盯着那信封看了许久,看得下人心里都嘀咕自家主子这回到底是和郡主生了多大的气,连信都不接了的时候,陆郴才从其手中抽走了那封信。

他也没着急看。

临入睡之前,陆郴沐了浴束了垂髻穿了身儿云棉的寝衣半靠在软塌之上,左手摸着珍珍,右手拿的便是那封信。

陆郴面无表情看到最后一句,冷笑一声,将信儿又放回了信封里,起身搁到了一处木匣子里头。

木匣子是用上好的香木制作,内里用了彩贝装饰,那其中厚厚一沓,可不就是这么多年慕容卿给他写的信吗。

慕容卿大抵是记性不太好,类似今日这封信里的话,她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

可每每当他出现在她跟前,她就眼巴巴地贴了过去。

陆郴觉得她这回也是如此,并未放在心上。

慕容卿只当着这封信送出去,陆郴就算恼了,也会在气性儿过去之后来找她。她对陆郴总是无端有这股信心,便不再伤神,专心准备结业考。

不曾想,日子竟转眼划到了三月十七。

慕容卿这将近一月里头没再做了稀奇古怪的梦,每日和尤诺二人对着课业抓耳挠腮。

加之白双双怕她无法结业又私下加塞了许多功课,白日里被夫子骂,夜里被二姐骂。

慕容卿可怜巴巴都反应不过日子溜得这般快。

若不是三月十八是她生辰,慕容卿还犹自沉浸在功课的痛苦里不能自拔。

不想起陆郴则已,想起了她就好生难过。

慕容卿缩在马车里一言不发,白一方来接她下学看她这德行逗她:“今儿夫子是又用了哪个典故骂你啊?给你骂得委屈都生不出来了?”

“大哥,你说郴哥哥最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呵,我当着你脑子里缺的那根筋长出来了,合着是又断了两根。”

“你说话可真恶毒。”

白一方敲她脑袋:“我因为你都被革职了,你竟还说我恶毒,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只晓得陆狗是吧。”

慕容卿不乐意了:“大哥我不许你那么喊他,太难听了。好歹为人臣子你怎能整天狗啊狗啊的地喊他。”

白一方不以为然:“我如今白身,他能拿我如何,且他在我这儿还不如条狗儿可人。”

越说越离谱了,慕容卿闭嘴再不和她大哥搭腔。

她气鼓鼓地回了府邸,白一方乐得把人送回去都没进去自个儿去听曲去了。

近来他和沈止走得近,也不知道为何这被人说古板冷清的人也愿意和他们一道出入风月场所。

转了性儿不成?有点意思的。

慕容卿晚食时候同荷花夫人告状:“阿娘你管管大哥,他近来不用上职每日游手好闲,那张嘴愈发讨人厌,还老跑去不三不四的地方。”

白双双也如此觉得:“既大哥已无官职在身,不若就送他去军营好了,从最末等兵将做起。”

荷花夫人对此事自有考量并不应两个女儿的话,反倒是点了点慕容卿的额头:“只有告状才来我这陪我一道用饭是不是?平日里都见不到你人。”

“还不是二姐下手太狠,我手都快写断了。”慕容卿神色夸张,瞥了白双双好几眼。

“你无需作怪,若我不推你一把,怕你是要成了女学开院至今唯一个无法结业的学生,你丢得起这个人我都丢不起。”

慕容卿反驳:“怎会!还有尤诺陪我呢!”

惹得屋内众人一顿好笑。

她被这么一折腾又将心里难受劲儿给忘了,到临睡前才想起陆郴曾答应过她要在她生辰时候留了红枝楼的雅间儿。

也不知明日红枝楼会不会差人来白府知会一声。

慕容卿着实太累,尽管脑子里还有许多事儿没顾上想,可还是入了梦。

许久不见紫竹林,林子似长得更高了些。

那木桥处溪水潺潺,鱼儿的尾巴都长得更大。

慕容卿说不上来缘由心境,只默默在桥这处等着沈止出现。

她甚至再想梦中人又要同她说了什么吓死人的话,

低头间,白生生如藕节一般细腻白皙的胳膊映入眼帘,慕容卿才有点慌了。

大意了,屋里地龙还没撤,今儿夜里又贪凉,只穿了件儿肚兜。

慕容卿前后正找着有没有什么能往身上遮一遮的东西,就见前方身影若影若现。

她有些紧张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念头间,沈止已朝着她走了过来。

距离武斗坊那日,已有一月未见,慕容卿一直不想去回想那日被他所救场景。

可她不得不承认,在其凌空横身过来,替她挡住攻势之时,她心中尤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