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暗涌(60)

她同意了，但其中应该费了一定的功夫，令她答应第二天给我的u盘，过了一周多才给我。

我曾经在某次宴会上见过蔡语珠一面，在纤细的一众太太小姐之中，她的体型尤为突出。

她当时也挺怯弱，站在她爸身后，镶嵌在黝黑皮肤里的那双眼睛，颤颤巍巍。

我对美女的评价很简单，我不看脸，看气质。

我欣赏有自己独特气质的女人。

现在的蔡语珠，就是如此。

虽然体型确实比我那次初见时瘦了不少，但胖字对她而言，仍是适用。

只是现在的她，不再怯弱，而是自信、杀伐决断地坐在包厢内的椅子上。

她身旁的陈肃，则是一副胆怯害怕，像是身上的所有刺全都被拔掉，仍由蔡语珠摆布。

蔡语珠将u盘递给我，“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还送了你一点小视频，有兴趣的话，可以回去看看。”

蔡语珠说这话时，她身旁的陈肃抖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接过u盘，“麻烦你特意跑过来一趟。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我的视线落在她身旁的陈肃身上，蔡语珠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懂我的意思，笑了，“小肃，庄小姐都说要请我们吃饭了，你怎么都不感谢她一下。”

“去。跪着请庄小姐喝茶。”

话音落下，陈肃仍没有动作，

“小肃，你是要在庄小姐面前，甩我脸子吗？”

这话，仿佛是两人之间的暗号，陈肃在听见这话时，身体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他害怕蔡语珠这话背后的惩罚。

他端着茶杯，咽下他的自尊、愤怒、恨意，跛着腿，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

然后，跪在我面前，手抖着，将茶递给我。

恨，但又不得不忍耐，

蔡语珠笑着，示意我喝茶。

我没喝。

我真的很好奇，蔡语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陈肃这个自傲无礼的男的，跪在我面前。

但我和她的交情，还不足以让我问出这话。

“蔡姐，”我主动拉进距离，“你什么时候要是玩腻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蔡语珠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这不肯罢休的精神似乎还挺赞赏，“行。”

这顿饭，陈肃一直跪着，没有人理他，他好像就被忘在了一旁。

我和蔡语珠聊的十分投机，从她的经历，我猜测她应该是喜欢那种大女人类型，不喜欢世俗的一切，喜欢独特的，有自己风格的东西。

我就把我的想法往这边靠，她听了也十分开心，甚至在我离开之前还说，“你那部《云顶》，那结局我不喜欢。明明手握权力的是你，最后竟然让那个男的当了皇帝。这结局，太糟糕了。”

我浅笑，“没办法。编剧这么要求。”

我这话一出，蔡语珠非常欣赏地看了我一眼，“下次你要是拍这样的剧本，通知我一声。”

“我怎么也得投点钱，支持一下子。”

吃完饭，我回了酒店，并且找嘻嘻借了电脑。

插上u盘一看，我才明白蔡语珠送我的小视频是什么。

是陈肃的小视频。

陈肃明明恶心到扭曲，但仍旧强忍着，挤出一个沉默的笑容，喊得十分大声，任由那个男人动作。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全程，拔掉了u盘。

樊昭仍旧没有回我电话，但是赵允城却在微信上找了我一次。

在找完我的第二天，他出现在了导演攒局的饭局上。

他一出现，原本轻松的饭局顿时变得严肃，就像谭茹说的一样，“领导一出现，就不是吃饭了，而是上班了。”

饭桌上的全都站了起来，导演局促地跑到赵云城身边，带着些谄媚，“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安排人接您。”

导演在赵允城看来，是下属，对于下属的谄媚，他习以为常，并如常地以命令的语气说道，“我来找心心。”

他这话一出，饭局上的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看戏的，疑惑的，震惊的……

我面不改色地接受这些目光，对上赵允城的视线，微微一笑。

赵允城朝我走了过来，能看懂眼色的导演早就对我身旁的男主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离开自己的位置，给赵允城让位。

服务员上来了，给赵允城换了一副新的碗筷，又给男主加了个凳子。

“喝酒了？”

赵允城看着我，我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出溺死人的关切。

“是是……”导演怕赵允城怪罪，连忙答道，“文心喝了几杯，大家都喝了，都喝了。”

赵允城平静地看了一眼导演，导演紧张到额头冒汗，“我不喜欢插话的人。”

“是是是，”导演疯狂道歉，“我不该插话，不该插话。你们聊，你们聊。”

连导演都不能说话了，其余的人，更不敢说话了。

整个包厢的气氛已经凝滞。

我仍笑吟吟，“喝了。”

“赵总今天怎么会出现这？来杭州谈生意。”

“不，来找你。”

我捂着嘴笑，“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我还以为，我已经对于赵总没有了利用价值，连过年，过年祝福都不发呢。”

“忙。”赵允城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他仍笑着，将我当一个随便哄哄就能听话的玩物。

我正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和赵允城虚与委蛇地纠缠下去，

赵允城对着导演命令，“这顿饭什么时候吃完？”

导演懂他的意思，“吃完了吃完了，我们已经吃完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