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盒与七剑客(62)
所以全场都屏息凝神。
她每一次地起跑前都会做一个手势,竖两根手指放在下颌处, 微微抿唇,心念合一。
可是总有几个不长眼的男生发出奇怪的嘘声。
这种情况还不是一次两次。
“吁———”
又是一次毫无素质地喝倒彩。
项东安淡淡地睨了一眼,随后一个优雅利落的背越式,顺利过了那条一米七八的线,稳稳地落在海绵垫子上,动作之帅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她像是一只高傲轻盈的白鹭,轻轻掠过水面,凶狠地用利爪衔出一条游鱼。
向春生她们毫不吝啬地奋力鼓掌,掌声把男生那些低俗的语言通通盖过。
她用实力堵住了这些人的嘴。
跳到最后,全场就只剩下一个人,项东安的每一跳不再是为了奖牌,而是为了刷新校记录。
人群都走光了,就只剩下了一些和向春生她们一起应援的女孩。
项东安注意到她们了,不过也就淡淡一笑,比对别人柔和了一点。
“她是在对我笑吗?”宋写宁有些兴奋,向春生看着她笑了。
…
“她笑什么?”
陈念荒的视力一向很好,他坐在看台上就能看清跳高场地的近况。
“啊?”周柏羽正在放松小腿肌肉,还是有时间敷衍他,“你说谁?”
“哦没什么,你继续。”
陈念荒顿了顿,没接话茬。
只当他自言自语。
今天周柏羽的任务比较重下午有八百米决赛和四乘一百接力。
风水轮流转,这次是陈念荒照顾他。
他不完全出于自愿,而是对周柏羽代领奖牌出糗的“奖励”。
他四周存在着无形地屏障,没人敢靠近,就这么泰然自若地站在操场一角,胳膊上松垮地搭着周柏羽的衣服,身体微微后仰颇为嫌弃地离那衣服一丈远,让大少爷纡尊降贵当衣架委实有些憋屈。
八百米跑完,他累得满头大汗,陈念荒顺势拧开瓶盖递上一瓶水。
周柏羽原先练得是短跑,他的爆发力和天赋大概是同期的学生里最好的,后来因为伤病,有了掣肘。
他还是不负众望拿到了银牌。
终点线上除了一班的同学外,还站着卢瑞音。
他们拥围而站的样子就像是在迎接一位英雄。
她欣慰地看向这群孩子,当他们不再为没拿到金牌而难过,那才算真正的胜利,卢瑞音的眼睛里闪着微芒,低头笑了。
卢瑞音除了在学习方面的事上不懂变通斤斤计较,余下的部分其实还是有点质朴笨拙的。
运动会的最后一项,就是万众期待的四乘一百接力跑。
团队合作的项目,外加上接力棒这种不确定因素,给比赛增加了可看性,操场变得异常热闹。
志愿者提前清场,把每个赛道都空出来。
陈念荒和周柏羽作为参赛者,早早地在一旁就位等待,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认真。
这关乎到班级荣誉,关乎一个才成立不到短短三个月的班级所需要的凝聚力。
在所有事件发生节点的最初,就应该是这样,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他们把目光都聚焦到赛道的这些人身上,把那些难过的不堪的细节都抛诸脑后,全神贯注地为着同一个目标加油。陈念荒开始认真起来,他摒弃了原先对待团体项目的偏见,毫无保留地讲解接力时的要点和细节,争取不在这个环节出现错漏。
“记住,这十五米的距离……”
裁判员强调完规则之后,准备开始。
“预备…”
“砰———”
法令枪响,起跑线上的人像是离弦箭般一齐窜出,划出一道道锐利的锋线。
一班运气不太好,抽到了死亡外道第七道。
第一棒,由于起跑线的不同,还处于领先地位。
“一班加油,一班加油…”
赛场上争分夺秒,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也在明争暗斗。
卢瑞音那尖利的嗓音成了一班最大的优势,他们班的气势盖过了在场的其他班。
可惜第一棒只跑出了微弱的优势,第二棒时其他班的体育生们奋起直追,在弯道被超越了。
好在交接棒时没有出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第三棒,也就是陈念荒的身上,祈求他能力挽狂澜。
陈念荒心无杂念,只待铁棒落入手心的那一刻。
他稳稳接过,迈开大步,脚下泵出一股一股力量,跑道上狂奔的衣角上下掀动,惊起满地尘埃。
此刻,不是他在追风,而是风跟随他。
一米一米地缩短距离,最终把那一棒递到周柏羽的手上。
最后一棒,是最精彩的一棒,是决定胜负的一棒。
陈念荒追平了第二名,现在,他只需要带着全班人的希望和信念,毫无顾虑地冲线。
周柏羽只觉脚下生风,他的内心没有任何对于髌骨的担忧,那些伤病那道疤不再成为他的牵绊。
他闭上眼冲过那道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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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获胜了!”
……
他睁开眼睛,如梦初醒般,身上挂着鲜亮的红色,以属于胜利者地姿态被众人环绕着。
身后地陈念荒笑得有些肆无忌惮,但那个笑完全发自肺腑。
周柏羽战胜了自己,他的身心无比畅快,甚至有些飘飘然,这种感觉很复杂,不单单是胜利地喜悦,还有被人毫无保留信任的满足感。
冠军是属于他们的!
广播总算换下它那一成不变的运动员进行曲,换成了《This is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