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同殊(74)
盯着天花板直挺挺地又躺了一个小时,入睡失败。
她像是一个报废的机器人被丢弃在了床上,大脑像是柏林午夜的club,灯光在浓重的白色雾气中微弱闪烁,异常地喧嚣兴奋,指令却无法传达到身体的任何一处。
仝姝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收拾房间,工作。只是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即将再次陷入抑郁状态的前兆。
终于还是拿过手机。
呼吸急促,手有些抖。
给心理医生发了邮件,约了网球教练明天下午见。
像溺水者在做最后的挣扎。
没事的,已经救了自己那么多次,这次也一定可以。
仝姝没忍住还是看了一眼微信,万里发过来很多消息。
有道歉,有解释。长篇大论,前因后果都说得明白。
她大致扫了一眼,情绪像一滩死水没什么波动,只感到深深的疲倦。
她回了一个“嗯”。
谁的错都无所谓了。
她也不是完美受害者,她不该因为孤独而盲目地转向另一个人。她早该明白的,所有人都只是路口,她自己才是自己的终点。
又弹出一条消息。
WanL:【想我么】
她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
【有点。】
坦诚就像是把剑柄放在别人手里,他人如何对待,全看良心。
但她宁愿受伤也不喜欢说谎。
对方正在输入......
接着。
WanL:【想我开门】
清脆的一声,门锁转动。
门被推开,她被紧紧揽在怀里,再熟悉不过的木调香味,男人衣服上还沾着清晨寒湿的水汽。
万里抱着她朝屋里走,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上。
仝姝两手垂在身侧,被迫后退,身前的怀抱却越来越紧,几乎要窒息。
“别离开我。”
像是吞了一把沙子,他的声音沙哑无比。
“抱歉.....恐怕不行。”
话音刚落,仝姝感觉自己瞬间弯成了一个大写的C,肋骨都要被勒断了。
“可是我爱你。”
“我也是。”
男人的手终于松了些力气。
“但没用,我们不合适。”
仝姝这话一出,整个人忽然被打横抱起,一瞬间天翻地覆。
世界倒转,她被抗在了肩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接着就被翻过来扔在了卧室床上。
“不合适?”仝姝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眼底墨色翻涌,明明笑着,这笑容却冰冷的诡异,“不合适就让它变合适。”
话落,手掌用力钳住她的下颌,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了下来。
她任凭他嘶咬着,无论是颈侧的细肉还是凸起的锁骨,红痕醒目,如海棠盛放。
身上衣物尽除,大腿被制着完全分开,坚硬的炙热已经顶在入口。
“抽屉,第一格。”
几秒后,男人直身挺入,将她完全填满。
“你现在说,哪不合适。”
万里压着身子,一进入就顶到了最深,她的眼睛猛然睁大。
见她不说话,接着撤出来,只留一点在入口。
男人望着她的那双眼睛爬满了血丝,低声命令道。
“说!”
“你当初说......不跟你在一起.....也可以。”
又是一个猛冲,她脚尖骤然绷得笔直。
“我后悔了。”他护住她的头,大掌垫在脑后,牙齿磨着她的耳廓的软骨,轻笑了一下。
“想不跟我在一起,除非哪天我死了。”
只顶弄了几下,快感实在太过猛烈,仝姝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
“我爱你......我爱你。”
重复了无数遍的三个字伴着男人粗重的喘息拧成了一根绳子,将她牢牢缠住。
兴奋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越过临界值,一下子喷涌而出。
平静下来,腿根处赫然印着五道红痕。
床单湿了个透,她脸还红着,跑去书房,刚拉开衣柜门,一股力量从后面拦住她的腰。
接着整个人被提起,她的双脚被迫离开地面。
木棍搅动起一池春水。
从书房一路到卧室,她跪伏在床边,持续猛烈的撞击掀起清脆的水声。
混着断断续续的嘤咛,又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她枕在他的臂弯,男人左手小臂搭在她的胸前,她摩梭着他无名指的那枚戒指。
“这是什么意思?”
她问。
“已婚。”他说。
“和谁?”
“你说呢。”男人低头吻了她的发顶,“某人不是吃醋了吗。”
“我不会结婚的。” 她开始转动那枚戒指,似乎是想取下来,“这辈子都不会。”
她微微仰头,鼻尖蹭到他的下巴,“这对你不公平。”
“我们之间可以不讲公平。”他忽然握住她的手,那枚戒指重新卡在指节上,“我心甘情愿。”
她沉默一会儿,又问,“你要是哪天后悔了呢?”
“我不会后悔。婚姻本就无法保障爱情,我爱你,我也只想要你爱我。”
男人胸膛火热,烫得她心里发痒,像是有血肉正在生长。
“以后我的日程表和经纪人的联系方式都发给你,最近我没想到会忽然忙起来,是我疏忽了,我的错。”
她动了动身子,微不可见地和他拉开一些距离,“可是,我现在有些不知道什么是爱......”
爱会过期,会变质,会衰减,永恒这个词无法给它下定义。
“那在你知道之前,就先在我身边,我愿意等。”
“如果最后我爱上别人呢?”
他低头,笑着吻住她的唇,轻声呢喃,“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