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云臣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白苏忍不住去看他。

可他垂着脸，只是侧脸对着自己，看不见眼神，单看表情，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些照片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白苏想，哪有什么抽不开身，只是因为不肯付出诚心而已。

白苏将照片收起来，问，“你怎么回来了？”

“取一份文件。”

傅云臣上楼，发现这个房间的门开着，就走了过来。没想到白苏短短的时间，已经把房间收拾出来。

她把放在衣帽间的一只大白鹅抱枕也拿了过来，横在床上。

那只大白鹅太大了，白苏从白家带过来的。

横在两个人中间，傅云臣觉得占了太多空间。偶尔想抱着她，或者上下其手，都觉得碍事。

“它陪你睡还是我陪你睡更好？”有一次傅云臣忍无可忍，小声问。

白苏失笑，“你不早说，我拿开就是了。”

那只大白鹅就被放到了衣帽间的柜子下面。

现在总算是又重见天日了。

“就这么急着划清界限？”

“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们都得有契约精神不是吗？”

白苏一副这样的态度，傅云臣抓住她的手臂，问，“和我分开，你就这么高兴？”

“我在给你们两个腾地方，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是为了我们两个，还是为了你自己？可惜，就算你急着和顾斯铭好，也得等上一年。”

即便知道傅云臣误会了她和顾斯铭之间的关系，她也懒得多解释。她回呛，“我们说好了，互不干涉。你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最好收着点。如果你违约在先，被人拍到，协议我会作废。”

“放心，我一定和你一样，做到滴水不漏。”

傅云臣被她激的，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苏苏，你一定要激怒我？”

“怎么，自己的玩物不听话让你自尊心受到伤害了吗？”

傅云臣突然低头，直接咬住了她的唇瓣，牙齿碾磨，不让她反抗。

片刻后，他移开，如墨的眸子盯着她，“苏苏，最好别招惹我。不然受苦的还是你。”

白苏抬眼看着他，“傅云臣，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要求夫妻义务。”

“是吗？那就权当发生普通的男女关系。”

“你简直无赖。”

傅云臣勾唇轻轻一笑，“男人无赖不是司空见惯？”

他指腹压了压她的唇肉，弄出一个饱满的形态。

她不施粉黛，唇色是淡淡的粉，看起来格外诱人。

白苏用力拂开他的手，“傅云臣，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把那份协议公之于众。现在，从我的房间离开。”

傅云臣倒没再做什么，直接离开了。

——

白苏很快把这件事告诉了沈安安。

沈安安替她高兴，觉得至少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协议在手，又不用同床共枕，等同于分居，离婚已经不远了。

沈安安这部古偶，集数比较多。现在紧锣密鼓的拍摄，加上后期制作，想赶在明年七月暑期档的时候能播出来。

沈安安抱怨她过年恐怕要在剧组过了。

白苏安慰她，“如果有机会，我过年来探班看你？”

她想着，今年这个年，一定不同。至少她和傅云臣不会在一起过了。团圆的日子，还不如找点事去做，也免得别人把视线放在他们两个身上。

“好呀，那就这么说好了。你提前和我说日期，我尽量那几天把拍摄时间缩短一点。等你来了，我再给你庆祝一下，脱离渣男，面向自由。”

“嗯。”

白苏还是正常的在画廊上班，她和傅云臣上下班时间几乎不一样，所以在家很少碰到。偶尔几次在家吃饭，两个人交谈很少。因为傅云臣本来说话就不多，王妈倒没发现什么不对。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离着过年也近了。

白苏有阵子没和白昶永联系。有一回，傅云臣从外面带回来一家蛋糕店的蛋糕，说是白昶永让他买的。

白苏知道，这是白昶永独有的道歉方式。

毕竟那家店，是她一直爱吃的。以前都是她妈妈带她去。

白昶永心里后悔是有的，但当面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苏虽然了解自己的爸爸，也能GET到他的歉意，但因为那一巴掌，她还是没有主动去联系。

她没法忘记那一晚，她被打了之后，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上了大厦的顶楼。

她好像从没经历过那样绝望的时候。

可父女到底是父女。

她知道自己不能承受在失去妈妈后再没有爸爸。

她当然也知道，她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度过了怎么样艰难的时刻。即便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还是把他们姐弟两个拉扯大了。

只是性格上变得更极端乖张了。少了温柔的妈妈在一边的劝导。

这天中午，白苏和徐师兄联系了，确定白昶永一天没事闲在家。白苏就给白昶永发了个微信，【我今天回来吃饭，你做几道我爱吃的。】

白昶永很快回复，【知道了。】

很生硬的口吻。

老头子太要面子了。

白苏笑笑。

她看到有客人进来，忙过去。

一位贵妇，手提着限量版的包包，正从画廊一侧，一幅一幅的画跟前走过来。

白苏十分谦和有礼的上前打招呼，不让自己显得突兀，“你好，女士……”

那位富太太一转头，白苏讶然道，“梁阿姨？”

“苏苏？你在这里……”

“我在这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