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35)
唐徽捧着盘子,褚殷放浅尝了几口,咀嚼间微微叹气,不再继续,那架势好像他是猫主子,她是伺候他的铲屎官。
剩下的食物没动,显然是对接下来的进食失去了兴趣。
他抿抿唇,不浪费口舌说:“好吃。特别是香菜。”
唐徽不爱吃香菜,视线突然捕捉到熟悉身影,她立刻撇开他跟上去。
褚殷放抽出纸巾擦了手,他向来对这些热量高的菜保持节制,但鉴于是她亲自端过来,味道倒还挺对胃口。
唐徽一直跟踪到监控死角。
看见服务生鬼鬼祟祟地观察周围,把红宝石戒指交给苗副总,硬气说:“我的报酬呢?”
苗副总眼皮不抬一下,从包夹里掏出一沓红票子,“拿了钱赶紧滚。”
那人领了钱,就溜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偷红宝石戒指是苗副总指使的。
在此之前,唐徽都是压苗副总一头的,很简单,因为能力和老公。
唐徽其实知道苗副总为什么给她这么多双小鞋穿。以前因为质检发出不合格品,褚尚修对苗副总发了脾气,苗副总怨恨唐徽没有帮她说情。
后来褚尚修离世,唐徽成了小寡妇,这下好了,苗副总有意无意地给唐徽穿上了小鞋。
但唐徽也没想到,这人还挺会从中作梗的。
红宝石戒指归褚家所有,褚太太的象征,她只有使用权,出席活动都靠这东西撑场子。
不按时还回去,又是一桩心思。
有那么一瞬,唐徽想去质问苗副总,想去给她难看,事实上她的脚即将踏出去。
也是这一瞬,褚殷放看过来,食指勾了下,要她过去。
但唐徽知道了他的意思。
褚殷放不让她去抓现行。
唐徽执意,她目光越过褚殷放的脸,径自从他身侧过去,却被他握住手腕。
褚殷放依旧没什么话,也很自然松开了唐徽的手。
这回唐徽知道他的用意了,苗副总腰杆子硬,她可不行。
她的脚步定格在原地。
褚殷放拦她有那么几分让她有点自知之明的含义。
但唐徽知道,谁抢占先机谁就有一席之地。
唐徽动了下唇,沉默着将手腕从他手中挣脱,又从拐角转身。
褚殷放终于开口:“去哪儿?”
唐徽单手拂了拂头发,憋着口气不肯多说,直接朝会场走去。
褚殷放没追,就倚在墙角,看她走到门边,直到她搭在把手上,他才沉声说:“唐徽。”
他喊她全名,嗓音带着压制性的气场。
又不是跟叶婠相处的时候了。
那种好说话的状态,唐徽在他身上,没见到过。
唐徽看着褚殷放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黑眸盯着她,一副要教训她别生事的势头。
她牵唇,不服输地说:“让我忍气吞声?休想。”
那话没什么威慑力。
褚殷放已经在她跟前停驻,宽大的手掌跟烙铁似的,按住她的后背,带着她往别处走。
唐徽仍在挣扎,她没惹过他生气,不知道他的临界点在哪。
她不喜欢被人束缚的感觉。
褚殷放按压她的蝴蝶骨,堵住她的去路后,讽道:“别犯浑。虽然你有遗产在手无所畏惧,但在这方面总要吃点亏,抓紧笼络最适合你的靠山。”
唐徽脖颈僵硬成一条直线。
她在褚殷放的话里,逐渐失声,脑子也跟着空白。
但不可否认,褚殷放说的是事实,如果有人背叛过自己,唐徽同样做不到原谅,更不会纠缠不清。
能让她筹码加倍的是他的站位。
唐徽心绪沉了沉,“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
褚殷放没有回答,眼皮都没抬一下。
但唐徽却清晰地得到了答案,再问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第43章 见了血
褚殷放看了她许久,夜色笼罩下,没有人看得清他此时的神色。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声音不浓,音色无感,显露层层摄人,问:“还走吗?”
他像是在给她台阶下,只要她现在服软,她就还有翻身余地。
唐徽不言不语,从他身边绕过。
擦身而过时,褚殷放问她:“你没话跟我说吗?”
唐徽狠巴巴伸脚,用那双高跟鞋子踩了他一脚。
这一下极重,他穿的皮鞋,她趁着他疼得要死时,咣当一声开门,跨进会场。
有什么可说的?
降压药的事被他几次三番捉弄,再加上个滞销金属的烫手山芋,唐徽不知道日后会被他怎样刁难。
她人已经在争斗漩涡中心,做不到人淡如菊,她现在只想把事情搞大。
褚殷放抬眼,对上的是唐徽不屈的背影。
进了会场,唐徽直奔芭蕉主办方那里,表述自己贵重物品丢了。
唐徽的大名,主办方也有耳闻,但也不想惹上这种麻烦,只说:“不好意思,女士,贵重物品请自行保管,丢失概不负责。”
料到会是这样,唐徽一字一句:“倘若我说,这里有小偷呢?”
这句话顿时吸引周围目光。
众人表情瞬间凝固,难以置信。
这种名利场,众星云集,名流盛宴,怎么可能有小偷呢?
幸好主办方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他重视受邀群体,但对有些事情绝不容忍,置身事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唐徽就是精准戳中这种上层人的心理。
苗副总看热闹不嫌事大:“那可不得了啊,我听说你只有使用权啊。”
外边人都说,宜然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褚尚修最难忘的还是前妻,唐徽却霸占着褚太太的位置,连首饰都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