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房丫鬟(46)

清苒年纪稍大些，小时候常被她们的父亲纵着胡闹，喝酒的习惯从小就养成了。

家里穷，清苒又爱喝，凭小时候的记忆，只能勉强分辨酒的好坏，可至于是什么酒就不清楚了。

“算了，只要娘不像我这么辛苦便好。”

多年分离，姐妹重逢，竟有些无言。

绛莺只是静静地看着清苒喝酒，有她在，清苒不用去洗衣房受苦，如今姐妹俩能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可惜，绛莺得守规矩，等符婉容一有空，就算是绛莺病得起不来，爬也得立马爬回去。

“姐姐再晚点回去吧，这几天她们不会为难你的。郡主走之前，你一定能调到外三宫去的。”

清苒感觉头有点晕，对着绛莺迷糊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倚在了桃树旁。

绛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姐姐肯定又要在桃树下小憩片刻了。

好在最近天气不算凉，应该不会着凉。

告别了清苒，绛莺急忙赶回外三宫，一进宫却发现气氛紧张得像冰窖，不用问也知道符婉容的心情又起了波澜。

没等绛莺开口询问，身边的侍女连忙上前，神色慌张地报告起来：

“姨娘，是那十六公主闹腾了，不仅弄脏了夫人的新鞋，还、还……”

侍女吞吞吐吐的，绛莺有些不耐烦：“跟我还这么吞吞吐吐的？”

侍女一听，连忙跪下解释：“她说夫人虽然贵为郡主，可就算她把鞋子抢去穿，也是对郡主的恩赐呢！”

绛莺闻言，惊讶不已，没想到宫里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眼珠子一转，绛莺高声喝道：“好大的胆子！”

“宫里上下，谁敢这样对郡主无礼？皇后娘娘没教训她吗？”

侍女身子又是一颤，忙说：“奴婢不敢隐瞒，皇后娘娘只说公主年纪小，只罚她面壁思过了。”

绛莺冷笑一声，霸道地说：“年纪小？难道还是奶娃娃不成？”

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姨娘，这位公主还没到十岁，确实还是个小孩子……”

侍女的声音越说越小，生怕惹恼了绛莺。

“这……小孩子……又怎样？”

绛莺面子上挂不住，嘴上却不服软，旁人看着都觉得好笑，符婉容见状，也忍不住笑了。

第51章 皇后要见你

绛莺故意做出滑稽样，就是想让她开心一下。

符婉容倒是配合，轻轻一笑，绛莺的表演也算值了。

见到符婉容露笑，绛莺装模作样地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凑上前。

“夫人，奴婢给您丢脸了。”

符婉容气已消，白了绛莺一眼：“知道丢脸就赶紧回去，明天皇后娘娘说要见你。”

绛莺脸色一僵，随即话锋一转，想改变符婉容的主意。

“夫人，奴婢不懂宫中的规矩，怕在皇后娘娘面前给您添麻烦。”

明天是他们在宫中的最后一天，如果可以，她更想再见见娘亲。

“不行，明天是皇祖母要见你。”

符婉容语气平淡，不容反驳。

“是，那明天奴婢就尽量少言少行。”

符婉容满意地点点头。

皇后安排晨昏相见，自有她的用意。

她教育符婉容，对下人就得时不时敲打一番。

否则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忘了谁是主子！

虽然明天不能相见，但知道娘亲还活着，绛莺也就安心入睡了。

梦里，父亲带着笑意走来，一家人团聚，和和美美，娘亲忙着为姐姐挑选夫婿，而姐姐却说想一辈子都不嫁人。

正当欢乐之际，那熟悉的拍掌声响起，如同催命符一般。

是抄家那天的掌声，是林鸿涛！是林鸿涛！

“啊！”

绛莺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

天边刚露出一丝曙光，绛莺已经整装待发，穿着经过改良的宫女服饰，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天明，准备随着符婉容前往皇后宫中。

皇后宫里已是人声鼎沸，随着传召声响起，符婉容领着绛莺大步流星地步入殿内。

“向皇祖母请安！”

皇后微微颔首，示意两人起身，随即招呼符婉容到自己身旁就座。她轻轻抬起眼帘，望向绛莺，那温和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

“你就是沈家的孩子？”

绛莺谨慎地回答了一个“是”，不敢多言。

皇后没有立即评价，转而与身边的贵妃聊起了家常。

跪在地上的绛莺感到一阵酸痛，符婉容欲让她起身，却被皇后轻轻制止。

绛莺心知肚明，这是身为皇后的一种警示，于是更加恭顺地跪直了身体。

她明白，此刻表现的恭敬比什么都重要。

不久，皇后结束了闲谈，示意绛莺起来。

“赐座！”

妃嫔们分坐两侧，符婉容紧挨着皇后。

绛莺得到的则是一个无靠背的小凳，置于符婉容背后，仅能透过缝隙窥视前方。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但记忆之中，母亲绝非如此俗艳之态！

从诸位娘娘的交谈中得知，母亲如今伺候的是苏美人，正是十六公主的母亲。

面对皇后的责备，她虽不敢反驳，却将怒气转移到了宫女的身上。

绛莺亲眼目睹她狠拧母亲的手臂，一次又一次。

尽管这里的生活比浣衣房轻松，绛莺也不愿再乞求额外的恩惠，更何况这位苏美人对郡主毫不尊重。

晨会结束后，众人散去，绛莺借机多看了苏美人几眼。

只见母亲痛苦地揉着手臂，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竟比清苒的身上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