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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春(137)

作者: 舟音 阅读记录

最终,她进入了梦境......

再睁开眼, 她躺在榻上,枕着元珩的手臂。

妃色纱帘紧合,将日光融为一片婆娑旖旎, 笼罩着帐内。

她这才回忆起,昨晚是住在行宫的寝殿。

两人只盖了一床被,他一只手还搭在她腰间。

云静掀开被, 朝里看了眼——自己私缕未着。

惊喜羞涩揉杂在一处,但心里却如一张白纸, 仿佛连一滴墨的痕迹都寻不到。

只记得自己饮酒后身上难受,被他带了回来, 隐约像是沐浴过,又被抱上床榻,但那事是否发生、如何发生,这些记忆就想被剜除一般,无从追溯。

再看一旁的元珩,下身只有一条亵裤包裹。

一时间,昨夜一切变得云山雾罩,虚幻飘渺。

挪开腿再看身下,杏色的丝帛干净如新,根本没找到传说中的那种红色。

倒是两腿间隐隐有些不适,但不痛不软,行动自如。

元珩仍在熟睡,云静趁机探出纱帘,悄声唤来丹蓉问:“榻上的丝帛是换过的么?”

丹蓉说换过,“昨夜殿下从净室抱您回来,您满身都是水,被帛全湿透了,婢子才换了新。”

云静急道:“你可还看见什么?水里?被帛上?”

丹蓉似乎明白主子问的是何,为难道,“婢子没注意啊......应该没有吧......若有的话肯定很明显。”主子非要弄清楚的这股执着劲儿令她不解,“您都出嫁这么久了,还纠结这些有什么用!若昨晚没有,以后迟早会有;要是有,那就多来几次呀。”

云静仍在思索,腰间忽然拦上一条手臂,将她揽回怀里。

元珩吻了下她额头,“丹蓉说的有道理,纠结无用。”

云静想听真话:“昨夜到底是真是假?”

他勾唇轻笑,“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云静叹气:“如此重要的时日,我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也许,有些遗憾注定会存在。”他模棱两可。

也许吧。

云静长舒一口气 ,有种未被满足的失落。

这时,许征在门外禀道:“殿下,今日邸报已至,九殿下主动向陛下请旨求娶阿其玥公主,陛下恩允,晋封九殿下为赵王,公主入府为正妃。”

云静道:“看来他想明白了,只是这嫡妻之位无法留给心上人。”

元珩阖着眼,搂紧她,淡淡道了句:“与我们无关。”

云静见时辰已不早,从他怀里钻出来,催促起身,“巳时便要启程回城,还不快些更衣。”

元珩又一把拉过她,将人按在胸前道:“别忘了你昨晚说过的话。”

“......什么话?”云静连发生何事都想不起来,更不要提什么话了。

一绺长发从肩头滑下,他不愿遮挡住她的绝妙风景,抬手拨到肩颈后。

她如一颗红润饱满的樱果,让他无数次想要摘为己有品尝,但却不忍。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人儿,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宠她爱她。

她值得拥有最好。

但他,怕给不了。

云静捕捉到他眼里这抹愁绪,淡淡的,是种患得患失,饶是她已决定交出自己的全部,这愁绪仍旧无法消失。

他浅浅一笑,叮嘱她:“昨晚那杯酒被人动了手脚,阿其玥一直在蓄谋接近我,我猜她此次来大魏目的并不单纯,日后与她相见,定要多留心。”

她认真点头,“好。”

*

黑袍人按动机关,走入密道。

他掀开兜帽,拱手,“阿其玥居然未得手,真是白白浪费了一招好棋。若能把她安插在越王身边,可省去咱们多少力气!”

屏风后是一袭端坐身影:“不中用了。”

“今晨,她又给我送信,请求相助。”

屏风后沉声:“一枚弃子而已,留她一命,已是我大发慈悲。”

黑袍人道:“只是这样一来,越王便不好直接掌控。他身边全是心腹忠仆,王府时刻有死士守卫,如铁桶一般。”

“越王确实谨慎,从前真是小瞧了他!宁贵妃早些年将他放逐江湖,也算为之计深远。”他声音幽沉,“是以我们也要慎之又慎,避免与他直面交锋。”

黑袍人小心开口:“燕王和慧贵妃已除,您为何不直接取越王性命?”

屏风后,膝盖上的长指颤抖蜷缩,“毕竟玲儿对这个兄长还是在意的......她尸骨未寒,我不愿她在天上伤心。”

“可是我担心景明寺一案......”

“要想查出真相,越王就必须往高处爬,也必会有人见不得他好,所以他的对手并不只有我们。”冷笑一声,“说不定他还想学飞蛾扑火,那时,我们便不必耗用一兵一卒。”

黑袍人恭敬称是,“越王算不得什么,只需防着就是,待您大业成就那日,他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屏风后忽来几声阴鸷大笑,“皇帝儿子多,孬种也多,兄弟相残,父子猜忌,只要我躲起来,就不愁有好戏看!”

*

很快,赵王完婚,柔然使团启程返境。

撷英斋又重新开张。

就连云静也说不清,这间铺子是吉是凶。论吉,却三天两头惹事;论凶,但生意是真得好。

前日,李掌柜说有客人定了特制的海棠菓,因为量大,需得三日后才能取货。因是第一次做,云静不放心,特来瞧瞧。

一进前厅,就看见一位眼熟姑娘正独自品酪。

就是丹青高手,也画不出她眉心水滴痣的颜色。

羽舟看见她,立刻激动迎上来,“我今日进京,本想去王府拜见殿下,但路过此处,就想进来碰碰运气,看能否遇见王妃,谁知竟这样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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