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春(195)
绵长又深沉的吻极易夺走人的意志,但云静却在沦陷的边缘瞬间清醒,推开他认真问:“现在能告诉我,到底为何不让我跟来了吗?”
元珩沉默一霎,敛回眸色,随口道:“原因都与你讲过了。”说着就要捡起衣衫打算起身,却被云静一把推回榻上。
她坐在上方,手撑在他胸口,居高临下问:“那我再引诱你一次,是不是就能告诉我了?”
他求之不得,握紧纤细的腰肢,一挑眉,“快些引诱。但,是否要告诉你,本王说了算。”
云静见他没有半点契约之念,板起脸就要离开,“殿下如今真是学坏了,哪还遵什么君子之道!”
他不让她走,将人重新捞进怀里,“在你面前,我早就不是什么君子了。”
眼见两条莹白玉腿又要被膝盖顶开,云静招架不住开始求饶,“不说便不说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有什么事将要发生,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怕。”
“我确实不想你跟来。”元珩认真道,“济州一行,我一想起来就胆战心惊,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冒险!”
闻得“冒险”二字,担忧忽就散满云静眉间。
元珩还是说了实情:“前几日那面具凶手自首,供出了秦王是主谋,父皇立刻派玄龙内使前去秦王府拘押审问,不料赶到时,却发现秦王已逃窜,人不明去向,是以父皇与我商议决定南巡,以此来试探他会有何举动。”
“所以父皇猜测秦王很有可能会谋反?”
他点头,“三哥生性好强,他既然选择逃走,就说明他根本无法面对败势,也不想认罪。这一逃,算是彻底与父皇站在了对立面。他若还想活下去,起兵谋反是他唯一的路。”
云静却觉还有可疑之处:“既然杀手已经自首,为何还要将他指使杀害朝臣之事传遍京城,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散布,让朝堂内外都认为是你为了打击秦王而为,这样,秦王就会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你。这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背后的暗潮涌动不禁令她脊背发凉,“现如今还有谁会盼着扳倒你二人?”
“老八。”
元珩道,“别忘了,他还安然无恙住在玄武阁呢。”
果然是无休止的争斗,既做了局中人,精神紧绷,连气都喘不得。
元珩披上外裳,起身走至窗边,略带寒意的风在他眸中凝成一道道利刃,“但眼下必须要先解决秦王之事。”
*
东原城外的郊野,已撑起密密麻麻的营帐。
广平侯柏昌庭与长子柏宏一身黑甲走入主营,跪地道:“启禀秦王殿下,东境军及原徐州署督军郑氏残部已集结完毕!”
元琰冷道:“立刻给你幺子柏宴送信,命他乘船先行,淤堵河道,将南巡队伍困在水上!”
柏昌庭支支吾吾,并未痛快应下,咬牙说:“臣该死,小儿不知何时逃离军中,现下根本不知身在何处啊!”
“噌——”元琰突然拔剑架在他颈边,“怎么,不想让小儿子为本王卖命?”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柏昌庭直呼冤枉:“臣不敢骗殿下吶!柏宴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苗子,臣根本不知他竟没有在军中任职!”他稳下心神,“更何况,陛下春巡船队行速略快,已行至开阔河道,拥堵无用,不利于我们在水上做文章。眼下制定新的作战方略才是要紧之事呀!”
元琰缓缓放下剑,眼底泛着猩红,“老五为护天倾门,竟给本王扣上杀害朝臣意图谋反的罪名!敢诬陷本王至此,我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几近狂怒,“本王当了几十年的长子,如今确突然跑出一个嫡子,父皇这是要打我的脸吗!”
“哗啦——”一声,长剑将桌案劈成两段。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他浑身发抖,握剑的手满是青筋,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低吼道:“父皇不是疑心我谋反吗,好!那我就真得反给他看!”
第079章 第79章
入夜, 南巡船队依旧借着顺风平稳行驶。
此处名为沙韶河,乃淮水上游支流,河道宽广幽静, 少有暗流险峰, 素日河运繁忙。今日为龙船顺通, 提前清过河道, 所经之地毫几无人烟,愈发安静。
水面起了一层浩渺白雾,朦胧可见两岸斑斓灯火,尚不影响行运视野,但若想清楚细致地观赏河景月色, 怕是有些困难。
“报——”
将士洪亮的喊声划破宁静, “启禀陛下,秦王携东境军与徐州署督军, 在济州东原城外起兵谋反, 大军已全速向南巡船队靠近!”
几位大臣煞时双目惊恐,面色渐转惨白。
还未等众人作出反应, 又一暗卫来报:“禀陛下,赵王妃柏氏三日前忽然离京逃往济州方向。”
听得此言,元瑀浑身一颤, 不敢抬头与魏帝对视,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没想到,父皇对他和元琰早有防备, 已派人暗中监视。
“奕寻——”魏帝眸色幽厉瞟向他,“老三敢拉着柏家造反, 怕都是你向他透露了朕的近况与行踪吧?”
元瑀双膝“噗通”着地,颤颤巍巍说:“三哥前日来过信, 说他并未派人杀害朝臣,不知为何遭人诬陷,在京城颜面尽扫,所以才离开。他想面见父皇申冤,但不知您行至何处,所以儿臣.....就......就告诉了他。”他人已吓破了胆,跪在魏帝脚边哭喊,“但儿臣确实不知三哥要起兵谋反啊!”
他们兄弟二人连同柏家互为亲眷,谁都无法择清。那柏萱估计是听到风声后,紧着去济州投奔父兄了。
魏帝沉声问暗探:“秦王的兵力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