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的父亲是故意给了漾漾希望，再打击他，还是单纯忘了，谭寻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自己后悔没在前几天给男人一拳。

“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机会去接触世界。”谭寻揉了把漾漾的后脑。

漾漾丝毫不顾忌在外面，他牵住了谭寻的手。

别说身边都是陌生人，就算有熟人在，谭寻也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他反手握紧了漾漾。

漾漾在每件展览品前都停留了很久，他会仔细看过文字介绍，再用一种很纯粹的眼神去看玻璃后的展览品。因此两人逛完用的时间要比别人长，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开始准备下山了。

谭寻打了辆车去餐厅，餐厅的装横精致，漾漾坐下后，摸了摸雕刻着纹路的木窗户。

“你真的不会没钱吗？”他担心道。

“亲爱的，我工作这几年不谈恋爱，没有爱好，也不买房，存款还能再养三个你。”谭寻说。

“一个就够了。”漾漾很有危机意识。

“不要有负担。”谭寻拉过他的手，“大不了毕业了能赚钱再反过来养我。你工作个几年，我差不多也能退休了吧，回去种种花养养猫。”

“我是要赡养你吗？”

谭寻笑了起来：“你乐意的话也可以。”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思考过未来的事了，在遇到漾漾之后，曾经遗忘的那些情绪感知，才回到了谭寻身上。

菜的形式也十分精致，漾漾吃了一口：“还是喜欢你做的饭。”

“地区差太多，口味合不来吧。”谭寻倒是对菜没什么想法，他有另一件在意的事，“还没问过你，你以前都是自己做饭的？”

“小时候有个阿姨，可能是因为我会和阿姨说话，我大了点后阿姨就不在了。”漾漾说，“他工作很忙，所以让我学着做饭。”

“这个时候倒是不在意你的学习时间缩短了。”谭寻对漾漾父亲的意见实在有点多。

“我做饭不好吃。”漾漾说，“只会把东西都水煮了然后倒酱油搅拌。”

“那是以前了，我们漾漾现在独立又能干。”谭寻表演着漾漾，漾漾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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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笑，不要装严肃了。”

“笑了会很好欺负。”漾漾小声说。

谭寻顿时明白了漾漾装冷酷的原因，他叹了口气：“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至少可以帮你骂那些欺负你的人。”

“现在也不晚。”漾漾说，过了会，他又向着谭寻露出笑容。

“吃饭。”谭寻怕漾漾这么笑下去，他就无心吃饭了，于是出言提醒了句。

吃饱两人没急着回去，在附近散了会步。

“和家那边好不一样。”漾漾看着旁边的绿化，再深吸了一口气说。

“这么快就想家了？”

漾漾勾着谭寻的手：“想我的花，还有柠檬。”

“你是真的想吃咸柠檬吗？”

晚上的气温不高，风吹过来甚至是凉爽的，谭寻牵着漾漾，风吹起了他的额发，让他脸上惬意的表情一览无余。

“老板说要腌很久。”漾漾说，“我想你也能留很久。”

谭寻捏了下漾漾的拇指：“我们才认识两个月。”

“是十年。”漾漾纠正道。

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谭寻想。

他蜻蜓点水般亲了下漾漾的耳尖。

这天晚上，漾漾没再闹着要摸谭寻的腹肌，他乖巧躺好，葡萄大眼看着谭寻：“晚安。”

谭寻心发痒：“这么听话？”

“你洗澡的时候我在手机上查过了，花别人钱的情况下，得乖一点讨对方花心。”

“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谭寻越看漾漾越喜欢，“我和你之间又没有合同。”

“合同？”漾漾像在回忆看过的帖子，“你是说包……唔……”

谭寻堵住了漾漾的嘴，把漾漾亲到说不出话后才开口说晚安，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你乖乖的。”漾漾摸着小猫的脑袋，不太舍得。

今晚他就要住宿舍了，没法再回来看猫。

小猫是个话痨，它喵喵叫着，又用脑袋蹭漾漾。

“走吧。”谭寻抓了抓漾漾的头发。

“头发乱了就不好看了。”今天要去报到，漾漾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

谭寻觉得漾漾头发乱糟糟的更可爱。

学校很大，好在各种引导都做得完善，宿舍有电梯，谭寻陪着漾漾上楼：“我们以前都是搬行李爬楼。”

“其实行李我自己拿也可以的。”漾漾说。

“家人帮忙拿行李很正常。”谭寻用一句话，就让漾漾的心安了下来。

宿舍里已经有人先到了，漾漾紧张地进去，开口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啊，我叫张子秦”男生正在擦床板，他大方地和漾漾自我介绍，又看向谭寻，“这是你哥哥吗？”

“他是我……”漾漾的腰被谭寻从后面掐了下，谭寻接过话头：“嗯，我来陪他放下行李。”

刚到宿舍第一天就出柜不是什么好选择，漾漾貌似理解了谭寻的意思，也没再试图澄清，他跟张子秦一样，打湿了抹布擦自己的床位和桌椅，弄好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床单。

宿舍的床和家里的不同，谭寻怕漾漾铺不好，还是上手帮他整理了床铺。

“你哥对你真好啊，”张子秦在下面说，“我家里人都懒得送我来学校。”

漾漾笑了下，同意了张子秦的话：“他是很照顾我，可能我太笨手笨脚了。”

漾漾在张子秦眼里的形象已经变成了醉心于读书的书呆子，他揽住漾漾的肩膀：“我高中的时候就住校了，有什么不习惯的你跟我说，我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