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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之忧伤(17)

作者: 灯影诗人 阅读记录

心狠手毒的女人被宠成了娇纵的小废物,满脑子想着恋爱。

对于自己一手促成的这个结果,优理当然是满意的。但冥安却为之痛苦,午夜梦回,垂眸落泪,有时,她爱她爱得要死,有时又恨她恨得咬牙。

无论是爱是恨,冥安都需要优理,如同鱼需要水。

形势急转直下,凉城也被蔓延的战火波及到了。优理带兵去前线支援,把病重的妻子留在后方层层把守的家中。

她一不在,冥安又恢复了理性,借口要去银行取钱,带着仆人出了家门。

银行的经理在为冥安泡茶,用的是只给贵客喝的最最顶级的茶叶。冥小姐有钱,她的伴侣又有权,两方一结合,形成了无人敢于招惹的独大势力。

对于贵客,是不能薄待的。经理泡茶泡得很是专心。

冥安抓住机会,对仆人说自己要吃桂花糕。仆人不够警惕,没想到她会逃跑,就点头哈腰地去为她买了。

半柱香后,抱着桂花糕、绿豆糕、玫瑰饼等一大袋子点心的女仆回来了。但冥小姐原先坐着的地方已没有人。女仆问经理,经理还在细心调试水的温度,不知道小姐孤身一人去了哪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千辛万苦逃出那座塔,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给人当老婆的。”冥安咬着唇自言自语,说到“老婆”二字,脸颊又是一番发烫。

她提着裙摆,病病歪歪地溜出了银行后门,给马车夫钱,让他送自己到报社去。

报社的女记者采访过她,也称赞过她,说她是女中豪杰。两人曾相谈甚欢,引得一旁坐着的优理乱吃飞醋。

冥安对这位记者有些印象,知道她善良热心、乐于助人,便想着去投奔她。

但不只是投奔。

她还要借用记者的人脉扳倒优理,让自己从纠结不堪的爱意中解脱出来。

女记者如她记忆里的一般,古道热肠,听说她被优理强娶为妻,发誓会帮助她脱离困境。

两人絮絮低语,商量着合适的对策,很快就定下了舆论攻势这条路子。

众口铄金,优理再是厉害,也不能独自一人对抗路人全体。

冥安辅以重金,派人把优理被鬼上身的传言播撒出去。她知晓得最为清楚,现在的优理和原本的丫鬟之间有什么区别,便利用这一点,传播封建迷信的消息,让老一辈人深信不疑,年轻人也将信未信。

前线的士兵也听闻了这个消息,一时军心涣散,对领头人产生疑虑。

这时冥安又提出要嫁祸优理是叛徒。

正直的记者踌躇不决,被她以眼泪说服了。

倘若只是流言,也无法对优理的重要地位造成动摇。所以冥安又出资资助了另一个军阀,请他入驻凉城。

两方势力争夺地盘,在斗争中失败的优理被送进了监狱。

直到此刻,冥安才长长地舒一口气,安心下来。她穿着婚袍去探望优理。狱中的优理很是镇定,仿佛一直在等待她,耐心地等了很久很久。

“现在好受一些了么?”优理问她。

报了仇,堵塞在胸腔的闷气释出,冥安的确好受多了。她心情一好,病也好了大半,容光焕发地站在牢门之前,拿出钥匙开锁进去。

钥匙是贿赂狱卒所得到的。

步步生莲走进单人牢房的女人,容色娇艳如花,异色双眸炯炯有神。

她坐到优理腿上,将头偎进她的怀抱,然后媚笑道,“想摆脱你,还真是很难。”

“那当然。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跟着。我答应过你,不是么?”优理舒展手臂,虚虚地环住她的腰身,享受和她的片刻温存,神态很是自若。

她们在牢房做了,忘情地拥抱、亲吻。

蕴含体香的汗水在空中飞溅。

冥安带了酒来,含了一口,渡给亢奋的优理。优理回吻着她,令她娇喘吁吁。

事毕,两人静静地相拥,都知道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下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各自会是什么身份?暂时还无从知晓。

但她们并不为了未知的未来而感到恐慌,因为有彼此的存在。

冥安将备好的尖刀从堆放在一旁的衣物中抽出。

优理握着她的手腕,放纵她将刀刃刺入自己的胸膛。

血花喷出的一瞬间,无情的人类女子掉下了眼泪。

“你还是这么矛盾,让我弄不懂你。”优理笑了,在咽气的前一刻,最后一次轻柔地吻了吻她,仿若在吻一枝不堪攀折的花。

紧接着,冥安也自裁了,随她而去,香消玉殒。

事先收买的狱卒会火化她们的两具遗体,再将骨灰合葬。冥安出了一笔天价费用,狱卒拿钱办事,不遗余力。

吴侬软语(民国风云番外)

这是冥安与姬优理的婚后早期时光,如同一支乐曲,充斥着和谐的音符,如水般悠然流淌。

优理坐在床边,为妻子梳妆,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将两抹胭脂点在她的苹果颊上。

往日这种事情都是冥安亲手来做,现在笨手笨脚的优理也学会化妆的精细活了。她不为自己打扮,而是专心服侍着冥安,点缀冥安的美貌。

这是在履行伴侣的职责。

在涂胭脂、点绛唇之余,优理理所当然地想。

柔弱的人类妻子在她的面前露出羞涩的一面,脸颊红得娇媚动人,朱唇轻启吐出灼热的甜息。

看上去就像一块软糯可口的点心,散发着香甜的热气。

这样娇滴滴的冥安放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但如今却是常态,如同被喂熟了的猫,失去在外生存的能力,只能偎在主人膝上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