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反派当师尊[穿书](39)
方梦沉无语片刻,评价道:“有病。”
“那你告诉刚才那个医修没有?”
“你说陆枫?不用担心,他连渡云宗上的人都不认识几个。”
方梦沉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你们渡云宗,果然很奇怪。”
似是忍不下去了,方梦沉转身要走,走到门边,忽然听被容流微叫住。
“谢谢你了,小方。”
晚上,容流微抱着一大摞从镇上买来的纸钱来到后山,准备兑现当初在幽碧峡谷,对那颗头骨许下的“保你吃喝不愁”的承诺。
夜已深,弟子们正在上晚课,只有几个外门弟子在巡逻。
容流微连外袍都没穿,收敛足音,无声无息,连踩到碎叶子都没有发生声音。他悄悄的,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在自家做贼。
他吭哧吭哧把纸钱扔在地上,心道自己为了这个宗门实在付出了太多。
唰的一声,火折子点燃,火苗舔上纸钱,很快将一地金纸烧得一干二净,没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容流微却暗道一声不好。
烟太大了!
果然,一个正在远处巡逻的外门弟子抽抽鼻子,喃喃自语:“什么味道?”
接着他语调提高几分,冲着冒烟方向喊道:“谁?在那里做什么!”
听其声音,观其身形,该是个很脸生的外门弟子,年纪也不大。
容流微起身,从容不迫道:“你好。我在夜跑。”
天色昏暗,那小弟子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一身白衣,是门派中人无疑。又见他形容举止没有一丝慌张,不禁被他唬住。
“夜跑……是何物?”
容流微差点笑场,强行压下翘起的唇角,继续胡诌:“顾名思义一下不就好了。夜跑夜跑,自然是晚上跑步,可以强身健体的。你巡逻的时候也可以跑一跑,一举两得。”
那小弟子道:“哦……哦。我知道了,谢谢。”
听他一本正经向自己道谢,容流微是真的笑了出来。他扯了扯嘴角,趁那名小弟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底抹油,溜了。
虽说成功逃脱一劫,但宗内的巡逻工作还有待加强,哪能别人随便说了几句就信了。到时还得把此事告诉兰息,让他好好改善一下。
容流微心安理得当着甩手掌柜,负手向自己的雅室走去,忽然脑门一痛,撞上一个人。
那人被他撞得同样吃了一痛,马上伸手捂住鼻子,片刻,忍痛且不失礼貌道:“师尊?”
是兰息的声音!
容流微第一个反应是:完了,这下别想瞒过任何人了。
他放下捂住额头的手,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道:“是我。你不在上课,怎么在这里?”
“青萝师妹的《玄微心印》落在后山了,我来帮她取。”
容流微:“……”
落在食堂宿舍这种常见地点就也算了,怎么还能落在后山!
“师尊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何不通知弟子?”
兰息看了看远处地面上的一摊灰烬,一脸纠结,“师尊,为何在这里……烧纸?”
这就是兰息和慕朝的不同之处了。
慕朝如果想问他什么问题,问过之后,一定会加上一句“师尊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的”,摆明不想让你为难。然而,他越是这样,越让你觉得,不回答他自己就是个罪人。
容流微对这种小白花向来没有抵抗力,因此每次都着了他的道。
相比之下,兰息就没那么多花招,他就是个心无旁骛、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大师兄。
“为师刚醒。”一个时辰前也算刚刚。
“如你所见,我在烧纸。”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们,是因为为师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容流微摇了摇扇子,“怎么样,有没有被惊喜到?”
“能看见师尊安然无恙在这里……烧纸,足以证明师尊身体已无大碍,弟子确实感到惊喜。”兰息一笑,“想必师弟师妹们定然有所同感。”
容流微嘱咐道:“明日再告诉他们吧。”否则今晚别想睡了。
兰息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体贴地道:“是。夜已深,师尊应当好好休息。明日弟子再带师弟师妹们来看师尊。”
他将目光移到地上那团薄薄的纸灰,“不知师尊在为哪位故友烧纸,弟子能否帮得上忙?”
这是要帮他烧纸的意思。
“嗯……”容流微使劲在脑海里措辞,“是我的一位白朋友。”
白骨朋友,可不就是白朋友。
“可惜为师买来的纸钱不多,已经全部烧完了。不过,你的一番心意,为师那位故友一定泉下有知。”
兰息笑了笑:“那好。如此,弟子便不打扰师尊了。”
目送青年笔直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容流微打了个哈欠,打算径直回屋。可不知怎么就转悠到了回廊小院。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悄悄去看一看慕朝。
这次他没敲门,直接推开关得并不很严实的房门。
慕朝安安静静躺在塌上,双眼紧闭,一条受伤的腿露在被子外面,看起来既乖巧,又可怜。
容流微有点心疼。
他坐到慕朝床边,手指轻轻搭在少年的手腕,将一股流水般和缓的灵力输送过去。
没过多久,慕朝忽然蹙起了好看的眉毛。
他皱着眉头,眼皮下的眼珠不停颤抖,似乎是做噩梦了。
他现实被打被骂都不会出声求饶,做梦就更不会了。因此,虽然抖得很厉害,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容流微更心疼了,却不知该怎么办,抬手,轻轻抚了抚少年的额头。也不知道这样做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