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州(121)
“住几晚?”
“一晚,要个单间。”
“好的。”
她请他稍等,转身拿着私人手机走向休息室,盛路阳无聊地站在外面,打量着立牌上的住宿套餐,以及免费丰盛的早餐。
五分钟后,她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告诉他不需要付房费,签个字就可以了。
“你……”盛路阳忍不住问,“你刚才是给时州打电话了吗?他说的?”
“不是,是我们酒店的管理,”经理微笑,“他说只要是小州的朋友就不用。”
心中难免多了些失落,盛路阳点点头,说了句“谢谢”,没忍住又问:“‘小州’是……每个人都这么叫他吗?”
他之前在他爸婚宴上,见过好几个不认识的同龄人追在魏存阁屁股后面喊“少爷”、“魏少”,他还以为向时州家里也这么叫。
“哦,这个啊,”经理笑说,“这个是高董要求的,听说小州小时候很调皮,老是搞破坏,高董秉性严格,不希望我们底下人太惯着他。”
盛路阳了然,没再继续问。
他一想到向时州的母亲就头皮发麻。
向时州和小姨搬家了,虽没人明说,但显而易见,向时州那位气场十足的母亲并不满意自己。
随便,反正他和向时州也没戏唱了,盛路阳不愿深想,拿了房卡,回房休息。
这次他带了充电宝,洗澡前给自己仅剩十五电量的手机充上电,洗澡后,他站在浴室的全身镜前,上下打量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上一次刻意锻炼还是在初中,自打升了学,他两年来埋头学习,板凳一坐就是一整天,平时疏于锻炼,保持身材全靠食堂饭足够难吃,但最近半年他饮食极富营养,脸上五官是周正了,腰腹间的沟壑却变得浅了。
有点胖了。
盛路阳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左右胸。
曾经向时州吻他的时候就很喜欢摸这里,若两人特别激烈,那人会抓得他很疼,盛路阳每次都忍不住叫出声,然后一把攥住向时州不老实的手,不他让使劲揉捏。可向时州总习惯抓点什么,不让摸胸就开始拧他屁|股,偶尔忘了情,手指便会绕到前面来。
那里,一个男人最原始的自尊和骄傲都在这上头,盛路阳知道,向时州嘴上不说,心里喜欢,否则绝不会如此热衷于帮他丈量尺寸。
向时州的……他大致了解,崛起时恐怖骇人,完全就是主人自信的源泉,也难怪向时州死活不肯在下面。但盛路阳没细致地看过,因为向时州不准,更不允许他乱摸。
无理霸道的人。
两人相处,向时州可以随便碰他、摸他,可以随时随地挑逗他,但他却不可以碰向时州,连说情话也要被嫌弃。最令他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对方不允许他亲吻时伸舌头。
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就像梗在他心间的一颗刺,现在分开了,更加令人不甘。
明明向时州自己先把他当做玩弄的对象,连个名分都不愿给他,他心甘情愿地配合也有错么?
盛路阳躺倒在床上,当即翻手机下单了一个瑜伽垫和一堆居家健身器械。
无论如何,本钱不能丢,他没忘记自己是凭本事让人家一见钟情的。
一觉到天明。
盛路阳睁眼醒来,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头顶奶油色的天花板。顷刻,两行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流出。
他还是想他。
他不要遵从这种内心,他没那么洒脱。他想那个人,特别想,追踪、喝酒、故意现身在向家的酒店,越进行下去,越碰不到人,他就越想。现在一觉醒来,他更加思念得要发疯。
他走这一遭,不是来经历的,也不是来告别的,他来拥有的、霸占的!向时州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是!
“向时州”三个字就是他往后人生的绝对意义,他再也不会遇见另一个“向时州”了。
盛路阳霍地坐起身,三两下拨电话给了秦玉。
秦玉过了好久才接通,语气颇为不满:
“喂,大哥,现在是暑假,暑假!六点钟你催命啊?!”
盛路阳握紧手机:“经常跟向时州说话的那个女生,你认识吧?”
“认识啊,她叫梁安,你干嘛?不会想从她身上打听消息吧?”秦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劝道:“你省点儿心吧,向时州防备心很重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事透露给别人?”
“防备心再重,也不至于一个朋友都不交,”盛路阳强忍着醋意,“我觉得她比较特别,你快把她联系方式推我。”
“她特别?”秦玉纳闷,“她有啥特别的?她甚至连座位都不挨着向——”
“少废话,”盛路阳高声呵斥,“快把她推给我!”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大早上吃火箭炮了似的……”
秦玉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将一个名为“strawberry”的名片推给了他。
盛路阳一阵紧张,深呼吸几下,然后申请好友:
【你好,我是盛路阳】
对方应该也在看手机,没隔几分钟就给他通过了,先发了个“一路狂奔”的小熊表情包,主动打招呼:
—hello,我是梁安
盛路阳一字一句编辑,刚打了一行“我想问你点儿向时州的事”,还没发送,对方便如未卜先知,继续发来一条:
—是想问向时州吧?
盛路阳连忙回了个“嗯”过去,又补充一句:
—你能不能别告诉他我找你了
对方回:
—你找我是坏事还是好事?好事可以,坏事恕难从命哦~
盛路阳:
—我想知道他在哪儿,这算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