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36)

盛望一点点亲吻着贺舒的耳后脊背，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贺舒手指发白指尖发粉按在浴缸边缘，脊骨一下又一下的颤动。

热气蒸腾之间，贺舒下颚一低，身形不断颤抖，近乎脱力跌滑在盛望怀里。

他胸口起伏，呼吸突然变得费力。

是心脏的问题，盛望不知道贺舒这些年有没有再被人碰过，但是贺舒明显脸色苍白一些，带着薄喘吐出一个字：“药……”

盛望在水淋淋的池台上找到了药瓶，再喂贺舒吃了一颗，似乎最猛的药效暂时过去，贺舒稍微清醒了一点点，但是远没有解，贺舒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终于意识到对面是盛望。

他不能一直这个样子，心脏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不解药他会有生命危险。

贺舒神志还有一点模糊。

盛望看来贺舒明显情欲尤在但是清醒了些微，他居然双手撑过浴缸边缘，膝弯跪下去，背对着他，贺舒闭过了眼睛，抿了抿苍白的唇。

这是被迫承受的姿态，疏离卑微，且也是他们过去习惯的姿势，贺舒低声说：“你来吧。”

但是这一瞬盛望却心脏一紧，他过去甚至从来都不曾扶一下贺舒，所以贺舒才这样自觉都已经知道自己该提前撑着什么了。

盛望搂过贺舒的腰沉默的将他带转过来，面对而坐，他拂过贺舒的刘海，靠近在他侧脸吻了吻：“坐着，那样不舒服……”

“我搂着你，别怕，贺叔叔……”

盛望做足了**，一进去，贺舒还是闷吭出声，手指绞紧，搭在他的肩头，里面紧得近乎让盛望有些扛不住，贺舒额角都是汗，鼻息颤抖。

盛望停了很久，轻轻的动了动，这微微的动辄叫贺舒膝弯一软，盛望搂住了他的腰。

律动间，他再次听见了贺舒喉心压抑的低喘，当贺舒眉心蹙一蹙的时候盛望会温柔的停下来，吻他的鼻尖：“不疼不疼，我慢一点，贺叔叔，没关系……”

盛望喉音带着忍耐的沙哑，却始终轻轻托着贺舒的脊背。

水声动荡。

哪怕是昙花一现的虚幻，这体温相拥，却让盛望有一种错觉，他们回到了很多年前，在家里，投影仪上放着老旧的欧洲电影，他和贺舒在沙发上做爱，他亲吻着贺舒的额心。

“老婆，我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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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舒情况并不好，解药后就在打吊瓶。

医生诊断后开了很多护心的药和抗生素，贺舒开始发烧。

他穿着浴袍躺在床上，一身都是汗。

盛望执意留下来，并没有跟盛煜的私人飞机回去。

他心惊胆战的守了贺舒一夜，到了后半夜贺舒睡得蜷缩起来，手指按着胃部，不断吸气。

他疼得面色惨白，却没有一点声音。

过去那些时光，盛望从来没有陪在他身边，可是只这一夜他已经知道了，贺舒的身体有了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盛望点了酒店里的粥，守着贺舒近乎一夜没睡。

到了凌晨的时候，盛望才坐在床头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贺舒醒了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就感觉有人抓着他的手，一低头就看见了盛望闭着眼睛跪在床侧沉睡的侧脸。

贺舒头还很昏沉，抬起手背盖了盖眼睛。

盛望对他的身体一直都很感兴趣，这点他始终知道。

应该是既然碰到了，不做也是白不做。

做完发现人病成这样，可能一时也没能走得开身。

他最近这些年一直都过得麻木而平静，近乎没什么起伏，可是这时候心里到底觉得有些不舒服。

贺舒很清楚他这一下估计得病上一周多，现在更没有力气去哪里。

他抽出了手，想了想，又觉得应该跟林以时报备现在的情况。

如果问贺舒，他对林以时有没有什么爱情，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林以时对他，也不见得有除了好感之外更加深刻的感情羁绊。

林以时是个生意人。

但其实贺舒还算喜欢现在的生活，没有爱情只有感情的婚姻关系，他觉得没有那么累。

贺舒现在只觉得抱歉又觉得有点难过。

他的人生再一次被盛望绞得一团糟。

可是他的身体连发脾气都支撑不了了。

作为丈夫，林以时是否介意这个情况，他应该如实的告知，如实的道歉。如实的接受他一切决定。

贺舒翻出了手机，沉默了一会，拨通了林以时的电话。

“喂，以时……”

“啊，请问您是？”电话里传出一个温柔的男声：“阿时在睡，要他听电话吗？”

四十四《离婚以后》

四十四

盛望模糊间似乎听见贺舒在说话。

他在找林以时？

盛望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装睡没有动，可是隔着昏暗的光影，他看见贺舒苍白的脸，表情明显愣着了半瞬，他的瞳孔有点轻颤放空。

“……”

“不，不用了。”

贺舒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低轻里似乎透着一点淡淡的失落，他挂了手机。

林以时怎么了？

林以时不能来接他吗？

林以时说了什么？

盛望看着贺舒，贺舒明显有一点发呆，他的手瘦得骨节纤细而苍白，扣在了胃部，就那么安静的坐着，看着窗户外面。

林以时不能来接他，所以他在伤心吗？

贺舒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如果说他没有维持他和林以时的婚姻关系那倒也没有，他其实做了很多，尽管不是出于爱情。

他自小父母去的早，一个人寄人篱下在盛家长大，其实还是渴望有自己的家的，有一个房子，也有家人在，对贺舒来说，是很幸福和满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