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52)
爱情是变量,并不是定量。
可是亲情并不是。
他曾经输给了盛洁一次,这次又何必再让他和盛望之间有一个盛伟国的裂缝。
贺舒轻声说:“我并没有再经营任何婚姻的打算,盛望,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跟盛叔叔回家吧。”
盛望觉得相处这段时间,贺舒渐渐的柔软和放松不可能是假的,他几乎觉得不可置信,定定看着贺舒,心口是莫大的痛楚和悲哀:“你说的是真的?”
他蹙了蹙眉头,吸了吸鼻子,握着贺舒的手,黑沉沉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贺舒:“你只要再说一遍,我马上就会走,我是说真的。”
“贺叔叔,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是错了,错的是我,是我!!!”
“可我也会伤心的啊,贺叔叔?”
贺舒觉得与其两个人藕断丝连倒不如趁着盛伟国在这里,把盛望带走,一次心死总比慢锯子刀刀割血肉两联要好。
他再开口:“我的答案一样,没有变化。”
“我和盛叔叔一样,都希望你离开。”
《离婚以后 六十四》
贺舒觉得与其两个人藕断丝连倒不如趁着盛伟国在这里,把盛望带走,一次心死总比慢锯子刀刀割血肉两联要好。
他再开口:“我的答案一样,没有变化。”
“我和盛叔叔一样,都希望你离开。”
盛望猝然低头,看了贺舒很久很久,看到眼眶微热。
他觉得鼻息发酸,又觉得哭起来不太好,贺舒会不会又很自责。
贺舒贺舒,到这时候他脑子里也全都是贺舒。
“那你,自己……怎么做饭呢?”
盛望舔了舔发干的唇:“吃什么……呢?”
“小望,我们不是第一天分开了。”贺舒低轻一句,掐断了盛望所有的念想。
“你想说没有我你也一样过……”盛望吸了吸鼻子,他想压住喉咙里的颤抖,死死看着贺舒:“可我,不想让你这么过……”
“贺叔叔……贺叔叔……”
“贺舒……”
“我是真的累了,盛望。”
他低声的哀求并没有换来别的答案。
盛望笑了笑,鼻息发颤,他仰了仰头:“我后来才想明白,为什么我那么恨你还在拉你纠缠……我是个傻逼混蛋,我现在才想明白,我有多爱你……”
盛望蹙了蹙眉,忍住沉重的哭音:“可你,比我狠心比我放得下。”
他转身往外走,转身一瞬泪终于跌滑下来。
“就按你说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贺舒直到这时候才抬头。
“盛叔叔,盛叔叔……”圆圆要跑过去追,大眼睛泪眼朦胧喊得撕心裂肺。
贺舒搂着圆圆,只是沉墨静窒的抬头看过去。
盛望的背影穿过门廊,越过菜园荒地新翻的篱笆,渐渐消失在晕光下。
盛伟国蹙眉,追了出去。
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圆圆的哭声。
就像贺舒一个人刚来这里那一天。
圆圆真哭得泪眼朦胧,他不明白为什么盛望要离开,是不是就像奶奶走那样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爸爸,小爸爸,你去喊一下盛叔叔,不想让他走……我不想让他走……”
他感觉搂着他的贺舒微微低了低头,他不知怎么回事苍白的手指撑在了地面,圆圆哭声一顿,感觉贺舒呼吸重了一会。
“小爸爸……”
圆圆稚嫩的手抬起只能摸到贺舒轻颤的背骨,感觉到随着贺舒呼吸那样距离的颤抖。
他的声音还是平静的:“圆圆,很多时候,不想并没有用。”
两个人在一起要考虑许多事情,要是非要他再相信谁实在太难,他并没有任何打算再开始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
当初他和盛望一意孤行,才有了盛洁的极端。
后来贺舒其实思考了很多很多。
他和盛望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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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贺舒早上醒来经过灶台的时候看到并没有点起的柴火总会有那么一瞬间愣神。
短短两个月,盛望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生活的痕迹。
菜园里还有他种了一半的花。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贺舒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圆圆读书画画,偶尔去田埂上走一走。
什么好像都没有变,又好像变了太多东西。
没有人每天跟着他催他吃药,提着衣服看着天黑天亮要他穿上,半夜要是走出去,也再不会有人举着手电,穿着拖鞋踏踏响的跑出来“贺叔叔,去哪里?我陪你。”
盛望就是这样一个人,爱的时候热烈滚烫的时候就像一个燃烧的太阳,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光芒呢。
贺舒其实有时候觉得,他这辈子最痛苦的感受是盛望给的,可是所有幸福和快乐的点滴也都是盛望。
林以时到这里的时候正是一天午后,他跟着村子里的人找到了贺舒的房子。
午后有阳光。
贺舒正坐在一把摇椅上,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挽起的袖口露出清瘦的腕骨,膝上摊着一本小孩读的童话书,闭着眼睛正在熟睡。
旁边的小孩子蹲在屋角的平地在抓一只扑腾的蝴蝶。
只是一间小平房,门厅的桌上却用玻璃瓶装着新鲜的花。
午后的阳光下,贺舒的呼吸很规律平和,眉目放松,可是林以时看着还是觉得孤独。
他最初遇见贺舒的时候,贺舒在业界已经非常有名,可他看只觉得他眉宇之间总有一点淡淡的伤痕,冷清寂寥,他对贺舒有好感也有真心,再加上合约,他觉得贺舒会成为林氏最好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