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8)

他知道贺舒雷厉风行，杀伐果决，却不想这件事也是这样。

他杀了盛洁。

盛望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可以不恨，可是他忍不了，受不住，他看到这么人就觉得痛恨，看到这个人就好像看到盛洁血肉模糊躺在地面的模样。

她在花一般的年纪永久消逝了。

因为他这段自私的感情。

不管怎么样，贺舒还活着，这是他们之间永远的惩罚。

盛望盯着贺舒，残忍的笑了笑：“贺叔叔，我打算谈一点生意，能不能不被发现呢？”

贺舒眼睛一定，却被盛望捂住了眼睛，盛望的声音有些低沉：“贺叔叔，不要再用任何讨感情的眼神看我，你讨不到任何东西的。”

贺舒觉得眼前全都是黑暗，心里也是。

盛望的手按在了他的脑后：“动吧，你自己。”

房门响了，真的有部门主管进来了。

盛望随便闲听了一些部门方案的汇报，胡乱问了几句，他能听到贺舒忍耐的呼吸声，有透明的水滴滴在地板上。

他看不见贺舒的脸。

盛望伸手抚进去，触感略温，他扯下了衬衣，把玩着贺舒脆弱的地方。

他能看见贺舒扣在椅腿上的手指发红，骨节青白。

他在颤抖。

“砰”的一声，房门带关。

盛望从来都不掩饰他想对贺舒做什么。

他把贺舒往桌面一按砸，俯身……

贺舒下颚是脆弱的弧度，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他脸色痛得惨白，额角鲜红一线伤口越加醒目，手指按在桌面的文件上。

盛望：“你撞死盛洁的时候是不是以为我不会追究你这个失误？从此之后你就可以金盛家的门了？”

“这真的是你的失误吗？”

贺舒心底一寒，瞬间睁开了眼睛，却被盛望这一下撕心裂肺的痛，他忍不住脊背发抖，太痛了，太痛了。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发出声音：“我没有……呃……”

贺舒本想忍耐可是提起这件事他到底觉得委屈起来，他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撕开了一个破碎的洞，贯穿的是昨日，痛楚的却是现在。

“小望……我……我不可能……这样……做……”

“呃……”他的手指扯碎了文件。

盛望冷笑：“什么时候剎车都好，就那一次失灵了？我派人查过你的车了，剎车根本没有问题！！你还在骗我！！”

“你还在骗我！！！”

“她阻拦我出柜，阻拦你和我在一起是不错，可是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那个地方根本没有好，连续撕裂贺舒觉得额头都要被劈开了，但是这些话更让他觉得痛：“我……真的……没……呃…嗯……”

贺舒这一刻手指撑得青白，他声息沙哑：“我……有……什么动机？”

“盛望……”

他颤抖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这句话音竟然是连贯的：“爱你，就是我的原罪吗？”

有鲜血流下来了，滑在了盛望的膝盖，盛望被这句问得心脏一痛，甚至停跳了一拍，他清晰的看见了贺舒眼角滑下的泪，滴在了桌面。

但是他在背后，看不见贺舒的神情。

盛望按下了那么汹涌强烈的动容。

“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最清楚。”他凑在贺舒的耳侧：“你承认了，我就温柔一点，好不好，贺叔叔？”

《离婚以后》第十章

盛望没有等到要等的回答。

贺舒并没有再说一个字，一句话。

盛望越加的凶狠。

贺舒到后面已经没有力气抓文件了。

他苍白的手指在桌面无力的滑过，低下的额侧全是汗水，泪水打湿了他的鼻尖，滴滑下来。

到最后双眼已经无神。

“放过我……放过我……”

“疼……”

“小望……”

他喊得声息沙哑，到最后已经变成了。

“求求您……少……爷……”

盛望看见了垂在桌案上苍白的手指，因为瑟缩的疼痛的颤抖，他看了那么长久。

如果说折磨贺舒他不觉得痛苦，这是假的。

但是不折磨贺舒，他觉得更痛苦。

他应该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他贪恋贺舒。

这个人只要拥抱在怀里，他的欲望和感情都如此诚实，哪怕此时此刻他也觉得心口酸涩而痛楚。

他对不起盛洁。

他对不起盛家每一个人。

盛望这刻低头，他难得吻了吻贺舒的后颈，他说：“贺叔叔，你看到了吗，只有你这个样子，我才觉得可以和你靠近一点。”

贺舒无神的眼睛轻轻动了动，盛望终于看见了那么清晰的黯淡。

盛望又吻了吻他的耳背：“这是对你痛苦的奖励。”

他预备转身就走，可是他的衣摆突然被人轻轻抓了抓。

贺舒腿间满是狼藉，他撑过桌面却没有能起来，他的眼睛盯在他身上，声音很轻也很沙哑哑：“那么，小望……我再过半个月生日了，你……会回家……吃饭吗？”

盛望被这句一问，问得心脏好像被重锤锤了一下。

他感觉到了动容。

但是他飞快的转身，贺舒的手指一滑跌下来。

盛望即便转身脑子里还是那么清晰的浮现楚贺舒看着他那一瞬间的眼神。

好像满片黑暗里看着唯一一点亮光。

好像在说。

我快撑不下去了，小望。

你给我一点点的糖果吧，一点点就好了。

求求你了。

盛望终究抿了抿唇：“看我那天想不想上你吧。”

他摔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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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舒觉得自己也到了近乎可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