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有煞(28)
“不配当妈。”
“吃儿子的人血馒头。”
......
瞅着天空怎么低垂下来了,太阳怎么在旋转,马路怎么如同波浪起伏,她扶了扶额头,有些站不稳。
小玉正拉窗帘查看泼油漆的一伙人走了没,却看到阳光下,几欲跌倒的吴蓓。
她拉开门,冲出去,扶住了吴蓓。
“吴姐,吴姐......”
小玉将她扶了进来,吴蓓躺倒沙发上,小玉接了饮用水递给她,她轻轻抚了抚吴蓓的背:“吴姐,天太热了,你跑t了一天,中暑了。”
现如今信息爆炸的年代,小玉已经通过短视频平台看到了吴晓晨出车祸的消息了,虽然吴蓓什么都没说,只交待她看店,但她知道吴蓓一定在忙着晓晨的事。但是她也不想提,以免惹得吴姐伤心。
吴蓓饮了一杯水,她勉强对小玉笑了下,她说:“小玉,你今天先回去吧。”
小玉并不很放心,她询问:“姐,你真的没事?你是不是今天没怎么吃饭,用不用我去旁边给你买份饭。”
吴蓓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没胃口。”
小玉看出吴蓓强撑着一口气,她了然这个吴姐性格好强,不喜人前示弱,于是她点点头,拿了车钥匙,离开了店铺,她离开时特意从外推了推,确认自动落锁的门已经锁好了。
吴蓓从内可以打开,但是没钥匙的话从外打不开。
小玉走到拐角看到一个身材挺拔强健的男人正抓着一个瘦高个颧骨突出的男人的衣领,她只看的到挺拔男人的背影,他凶悍地对高颧骨的男人说:“你他妈,拍的啥,快给老子删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玉还在回想着吴晓晨可爱的圆脸,暗自伤心,她快步离开。
林渊把高颧骨男人的手机抢走看到他偷拍的吴蓓,吴蓓如何停好车,走到店门口,看着泼油漆的橱窗发怔,如何低头看手机,如何险些晕倒,又如何被店里出来的女孩扶进去......
结合吴蓓身上发生的前因后果,林渊已经被那些污言秽语和对吴蓓的恶意揣测所激愤了。他已经没有一点儿信心了:如果这个高颧骨男人拍出来的视频会不会恶意剪辑,甚至原版发出来会不会被解读为“演戏”、“惺惺作态”、“博取同情”、“假模假样”......
他不耐烦地删除了高颧骨男手机里拍摄的吴蓓视频,并且在清空了回收站,而后仍不解气,给他手机强制进行了一键还原。
看着他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绿色安卓小机器人,林渊把他手机扔给他,还不忘挥挥拳头恐吓:
“快滚吧,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一瞬间,他恍惚中有种被白纱附体的感觉。
他复又走到“日辰珠宝”对面的咖啡店,点了一杯瑰夏,坐在了正对这间珠宝店的玻璃橱窗门口。
他看到吴蓓的身影靠近了珠宝店的橱窗,她拉了一下漏了一条缝隙的窗帘,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心中不妙:吴蓓不会就这么在珠宝店寻死吧!
他给白纱发微信:
吴蓓把橱窗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我怕她想不开。
白纱正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盘腿坐在摆满木偶娃娃的房间里,白瓷瓶放在胸口。
“滴答”一滴忘川水滴入瓶中,她深呼一口气,阖着眼睛感受:体内,还有,还有一滴没有流出来的忘川水。
陈无离,我与你多大仇,多大怨,你对我这么狠心?
白纱鼻息呼出浊重的一口气:还好这个陈无离被我杀死了。
她睁开她的眼睛,露出幽深的眸子,从旁边地上捞起一件月白色的蚕丝睡衣裙,披在身上,点了点手指,绿色的油灯亮起,她离开这间房,只留下木偶娃娃的窃窃私语:
“她刚才在做什么?”
“她是坏人吗?”
“不知道。”
“我想我妈妈了。”吴晓晨模样的木偶娃娃说话。
白纱走出傀儡房,回了林渊微信:
吴蓓不会死在珠宝店,其他地方说不定。
林渊看着珠宝店橱窗密不透风的宝蓝色丝绒窗幔,饮了一口咖啡,回她:
“你怎么知道,你还能预知未来吗?”
019.妻偶
“哦,差点忘记,你不是人......”林渊把“不是人”这句话删除了,但是转念又想:
反正我做这行树敌无数,今天不死,难保明天呢!今天不贱一下,今天难受。
不如先对这个不知是人是鬼得女人贱一下好了。
她想起白纱冰凉纤细得手指拂过他的胸口,忍不住摇了摇头:
从来都是我调戏别人,怎么会被别人调戏。
算了,她不算人。
于是他就把这句话“你不是人”发了出去。
白纱懒得与他打嘴仗,她回复他:那请你这个“人”把眼睛睁大,好好看看。
下次见到林渊要不要用蛇鞭蘸盐水,抽打他呢?白纱思忖起来: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一定很好看。
吴蓓的电话响个不听,她接起来,得到对方几句脏话,她还没张口,对方就发泄完挂掉了电话。
她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怔怔地看着玻璃展柜里掌心大小的一尊玉菩萨。
送到白马寺开过光的。
在等有缘人。
她跪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虔诚地将双手举过头顶朝菩萨磕了三个“咚咚咚”的响头,她在心里说出心愿:撞死晓晨的人,愿他现世报。
她起身,择了一块干净的专门擦拭玉器首饰的绒布小心翼翼擦拭着玻璃柜里展示的玉雕,玉镯,金镯,玛瑙......
我要好好活着,我要看到他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