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有煞(38)
隔着发臭的黑色polo领上衣,他的腰间传来刀尖抵触的阴凉。
“你听话,就活着,你不听话,就要变成一具尸体喽。”
美貌的女人嘴里说出最狠辣的话语。
林渊侧目看了她一眼。
林渊打开车门,白纱回看了他一眼:换车了。
林渊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不是你拿小货车和我相撞的时候吗?还好我是个赏金猎人,不然换谁都吓跑了,大姐!
林渊驾车,白纱持刀抵着高颧骨的侧腰,坐在后排。
一路上白纱手中的刀不停在“大老爷”身上滑动,一会儿抵住胸口,问他:“这是哪里?”
“心...脏...”
一会儿抵住脖子,“这里呢?”
“颈...动脉...”
“这么专业,你学医的啊?”
......
林渊透过车内镜看瑟瑟发抖的高颧骨男,再看着白纱一脸严肃认真地威胁对方,嘴角扬起:怪你不当人,遇到活阎王喽。
刀刃一偏,割破了“大老爷”的脖子的皮肤,一条血线现出随后渗出细密的血珠。
“啊!”他大叫。
……
到平逢山山腰了,林渊停下车,单手把“大老爷”拎出后车座,他双手被缚在身后,走得慢慢腾腾,白纱下了车,看着佝偻的身体,走得又慢,就抬脚踢在他臀部上。
“走得这么慢,我帮你啦。”她踢完,如同助人为乐一般喜悦。
快到中午了,太阳立在天空中,进了树林里,就只有斑斑驳驳的光斑透下了。
树林里也很热。
蒸腾着暑气上升至林中,弥漫在树冠里,散不开。
林渊扯起黑色T恤的下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白纱看到他腹部清晰分明的块状腹肌。
于是她给身旁站立着的臭烘烘的“大老爷”踹了一脚: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她扯掉他手上的软尺,大老爷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别杀我,求求你,我错了......”他一边说,一边扇自己的耳光。
一声声,清脆悦耳,响彻林中。
白纱抬眸看了一眼林渊:这人挺上道啊!
就这样大约打了几十下,见白纱与林渊并未动手,也未出言阻止他,他自己打自己倒是有些累了。
他嗫嚅着说:“求求两位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孩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纱挥了挥软尺,意思是:别说话了。
她问他,“孩子车祸死的那个妈妈得罪过你吗?”
“大老爷”的头摇的如同拨浪鼓,“没有,没有,要不是她家孩子死了我根本不认识她?”
“那你是怎么又认识她了?还天天盯梢偷拍她?”白纱走到他身后,将软尺迭成两层,“咻”抽在他背上。
抽完,她说,“嗐,你看你背对着我,试图勾引我抽你,是不?”
他呲牙咧嘴,眼泪流出,立刻在地上转了个圈,面朝着白纱。
“我就是看了新闻报道,我在旁边开店,认出来是她了,我没想怎么着,我就是觉得她不配当妈妈,孩子都死了,自己过得跟没事人一眼,还天天打扮地花枝招展的......”
“咻”白纱的软尺如鞭破空而出,打在“大老爷”胸前,从左肩到右下腹,衣衫破损,一道血痕。
林渊沉默着向后退了两步:她真不是人,一把软尺能打烂衣服,擦破皮肤。还好白纱没带她那条蛇鞭,否则,只怕这人......
白纱笑了,她看着汗珠混合泪水糊满“大老爷”一脸,“你看你衣服都烂了,你是故意勾引我吗?可惜你滂臭!”
说完,她又要挥鞭,被林渊拦下。
白纱怒瞪他。
林渊给“大老爷”踹了一脚,他倒在野草地上大口喘气。
林渊问白纱:“你闻到什么味道没?”
白纱嗅了嗅,一股尿骚味。
他吓尿了。
林渊指着地上的“大老爷”说:“他胆子小,别给他吓死了。”
白纱思忖了一下:吓死了,她就得搬家。总是搬家挺麻烦的,张小宝还得读书。
于是她决定收手。
她最后问了一句:“所以,你觉得你是青天大老爷,可以裁判她的生死。你就踩点,蹲守,发视频,引导别人网暴她?”
对方没有回答。
白纱凑近看了,发现他正埋头在草地里哭。
白纱兴趣索然:什么玩意儿。
她站在“大老爷”身侧,大声问林渊,:“你去过阴曹地府吗?”
林渊看她眼神狡黠,顺着回答:“没啊,我怎么会去过。”
“我去过,我告诉你哦,那些造谣言的人死了进到地府里,判官会查的,查完就会送去拔舌。”
“地府里专门有一处拔舌的地方,那里的地面上都是红色的,小心摔一跤,沾得满身血,都是拔舌头留下来的。”
哭泣声渐渐止了。显然在认真听。
白纱看了一眼地上的“大老爷”对林渊促狭一笑,“地府拔舌头,可是生拔,头脸放在石头凹槽处固定好,用撬杠抵着上下颚,穿着黑衣服的马面差用烫红的铁夹子夹住舌头,舌头烤焦了还会发出烤肉香味...”
说到这里,她嗤嗤笑了,声音如同鬼魅。
“接着,身旁穿着红衣服的牛头差就拿一根绳索来,套在舌头根部,然后生生拔他的舌头拔下去。”
“特别疼,满地血糊着嘴,想说话也说不出了。只能喉头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还有哦,没舌头的鬼魂,下辈子转世应该也做不了人了,就算做人,也不会说话了。”
她复又笑起,用脚尖踢了一下“大老爷”,俯视着地上的人,睁大了眼睛,问他:“不过,现在都用手机输入造谣言,你说是拔舌头还是砍手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