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魔(159)

三旬酒：“你又记不清了？”

岐奉行摇摇头：“全然不记得。”

三旬酒：“……”

“算了，无所谓。”岐奉行没心没肺地回到正题：“这小铃铛里面的是引路蝶？”

三旬酒有点不大想理他，但嘴比脑子快：“是蝶母的蛹。你要想找到万魂窟，还得靠她。”

蛹？

这么小的玉铃若是装了一只蛹……怎么会看不见？

岐奉行微微眯眼，问道：“如何使用？”

三旬酒盯了他片刻，解释道：“需用咒语。咒语念出后，若是玉铃发光，便是里面的蛹母苏醒了。待她幻化成蝶，飞出玉铃后，同她说你想去哪里，她便会带你过去。”

岐奉行唇角勾起，赞道：“不错，是个听话的好法宝。”

“也有不好的地方。”

“什么？”

“它会累。”

“……”

“不要以为我在同你说笑，是真的。”三旬酒道：“强大如你岐奉行，也有累的时候吧，遑论是她。”

“……那她累了会怎样？”

“不飞了呗。累了，她就不飞了，会收羽归蛹，再回到玉铃里。”

“能坚持多久？”觉得自己问得不够清晰，岐奉行又道：“我的意思是，她一次能飞多久？什么时候会累？”

三旬酒抚了抚长须，笑着说道：“这可讲不好。虽然她是我养的，但她的性子，也不是好琢磨的。还是得看施法的人。”

岐奉行道：“说明白点。”

三旬酒言明：“若是你路上遇到了阻碍，耽搁了时间，没等你到，她可能就累得睡过去了。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她归蛹后，不要想着再用咒法把她唤醒。没有用的。”

岐奉行蹙眉：“为什么？”

三旬酒道：“因为她也很懒。”

“……”

“出来一次，休息十年。你得庆幸，这十年里没人来找我借她。”

呵呵，是该庆幸。

岐奉行微笑颔首，道：“也不错了，是个……有个性的好法宝。好罢，此次前去万魂窟，阻碍应该是难免的，但我尽量在她累得睡过去之前，找到万魂窟。”

三旬酒道：“这样最好了。祝你顺利。”

话说到这里，岐奉行蓦地想起一事：“对了，这十年里，虽没人找你借过引路铃。但是……十年之前呢？你有没有将引路铃借给别人过？”

那肯定是借过的。

三旬酒不是个吝啬之人，只要找他借法宝的人不是什么邪恶之徒，他都会借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岐奉行心道：“果然。”剑眉微拧，又问：“借给谁了？”

“这我哪能记得，”三旬酒摊了摊手，无奈道：“一千多年啊，老弟，借过的人不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那少说一点，几百年前，你有没有借给过谁？”

“上个月的事我都记不太清了！”

“……”

你是真老了啊，岐奉行腹诽了一句。

转念一想，道：“你这也记不清，那也记不清，是怎么记得我十几岁时同你喝酒的事？那可是发生在一千几百年前……”

说到这个，三旬酒目光又有神了，拍着岐奉行的肩道：“旁的事我记不清很正常，但同你喝酒那次确实记忆犹新。”

岐奉行：“？”

三旬酒：“还不都是因为你给我起了个三旬酒的外号，叫我想忘也忘不了！”

“……”

经他这么一说，岐奉行想起来了，扑哧一笑，只因三旬酒确实是他起的。

那个时候，岐奉行喝了第一口酒就醉了过去，直接把三旬酒吓傻了。若不是他也跟着喝了一遍，都要以为那酒里装的其实是毒药了。好一番折腾才将岐奉行唤醒，醒来后，岐奉行闹着还要喝。三旬酒说什么也不同意。

但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岐奉行武艺十分精湛，即便是酒醉，功夫也没落下，轻而易举便将他手中的酒抢了过去。

三旬酒忙喊：“少年！酒不是你那么喝的呀……！！！”

话还没完全落音，岐奉行又倒下了，酩酊大醉时忘记顾三旬姓什么了，迷糊喊着：“三旬……酒，三旬……酒？给我！”

自那以后，顾三旬痛失全名。

……

岐奉行忆此，抿嘴偷笑，乐道：“三旬酒比顾三旬好记多了，不是吗。”

“好记，好记，你说好记就好记吧。”

“本来就是。”

“不过……”三旬酒疑惑道：“奉行，你为何突然提起这事？是有人借我的法宝为非作歹了吗？”

岐奉行扬了扬眉，“呵呵，你猜。”

“别你猜我猜的t了。认真点！”

“你都记不清了，我同你说了也没用啊。”

三旬酒：“……”

“对了，你快将咒语告诉我吧。”岐奉行催道。

三旬酒撇了撇嘴，“好罢，引路铃的使用咒语有点复杂，你且听好……”他在岐奉行耳边念了几句。

岐奉行边听边点头，心说：“这叫复杂？？？”

须臾，三旬酒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

“真的记住了？”

“真的记住了。”

三旬酒不太信，道：“那你说一遍给我听听。”

岐奉行摇摇头，“那可不行。”

“为何？”既然记住了怎么不愿意说一遍？

岐奉行道：“说了若是把她唤醒了怎么办？岂不是又要等到十年之后。你放心吧，我说学会了就是学会了。”

“也是。你聪慧过人，自是难不倒你。”

岐奉行淡淡一笑，受了这份夸赞，道：“最迟半月后还你？你看行吗？”他心想，半个月应该能从万魂窟回来了。若是三旬老哥觉得久了，那就同他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