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犯罪心理师(66)
还未出门,关全功就磕着瓜子和下人们聊起了天。
“什么?你们说东街那边发现了一辆马车?茶庄的马车?”
林醉君停下了脚步,附耳在黎茯苓耳边说了两句,黎茯苓便骑着马儿离开了茶庄。
“不能吧。”
林醉君适才想起了那一夜马匹失控的事情,惊魂过后,倒是没有细想。
“马肉都吃了,也不怕中毒?”
“人中毒了,救得及时,没死。你说奇不奇怪,怎么就出现了茶庄的马车。”
林醉君这才明了,昨夜令那马匹失控的幕后黑手的目的,是她!
幕后黑手想让她死的话,吃了马肉中毒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活下来,除非,幕后黑手并不想让她死,甚至是伸出了一只手,有招揽之意。
快到了午时,她得赶紧去晏家看看。
约过了三刻钟,林醉君终于驾马来到了晏府。
晏家毕竟是世家,哪怕落魄了,也是门庭若市,吊唁的人只多不少。
“晏兄,也莫过于伤心了,谁也没曾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晏遂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整个晏家出了那么大的丑闻,想藏也是藏不住了。
晏家老家主看见涨得又紫又红,这等丑闻传播得太快了,晏家还没来得及做的出什么应对措施。
“父亲,宾客已经到场,切莫过于伤心了。”
宾客中,也不知是谁起了哄子。
“哎呀,我听说啊,这晏遂的母亲原是钱府的大小姐,有过一段进过春风栏的经历,老家主,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晏南通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胡稔颤了几下,支吾着说:“外头,那是谣传罢了。”
这名宾客还未尽兴似的,又道:“可我听说,晏家的小妾也是春风栏出身,我就不懂了,春风栏一个小窑子,怎么嫁了世家人?”
这一段往事旁人鲜有知晓,饶是晏家里的人知晓的也不多,同那春风栏的女子生下的小儿子如今还没有名分。
若不是知晓晏遂的母亲是钱家小姐,他未必肯冒这个风险,只是进了春风栏,钱家便不认这个女儿了。
这些年来,钱氏的吃穿用度一直是晏家供给,直到晏遂的出生,钱氏难产去世,他适才松了一口气。
如今往事重提,晏老爷子气得不行。
“父亲,今日是行之弟弟的头七,还是莫要置气得好,孩儿扶父亲到后厅休息。”晏西行道。
林醉君交了份子钱,报了家门才得以进了晏府,恰好看到晏西行扶着晏老爷子离开。
宾客之中,甚少有人面带悲色,似乎只是来这里喝酒划拳的,每个人的脸上连喜色也不多。
这着实是有些奇怪。
晏老爷子到了后厅,突然间灵光一闪,跌坐在金丝楠木做的凳子上,一双腻白的手指了指晏西行。
“是,你!”
“父亲,您伤心过度了,往后可不能随便像行之弟弟那般顽劣了。”
晏老爷子恍然大悟,手指抖了两下,颤声道:“晏遂的为人,为父清楚,他再狠也不会对自家人下狠手。行之素日里最听你的话,除非,是你……”
晏西行脸上挂着淡漠的神情,但没有阻止晏老爷子说下去。
“是你让他去春风栏,他适才遇了害!”
晏西行没有否认,而是白色麻衣中拿出了一包茶叶,晏老爷子看见那茶叶之时,倏尔瞳孔一收。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
“四十多年了,是该知道了,孩儿t非是蠹木。”
只见茶叶中附着一层浅霜,晏西行冲泡了一杯,递给了晏老爷子。
“不,我不喝……”
“父亲不是说,晏家的茶叶是最好的茶叶吗?”
晏老爷子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外头那些人,不是世家子弟?”
“晏家出了那么大一个丑闻,哪个世家子弟还愿意来吊唁。”晏西行一口闷尽了一杯茶,解释道:“只不过是糖霜罢了,父亲紧张作何。”
“想来父亲不让我插手家族内务的事,是不想被我发现吧。”晏西行自嘲一笑:“从小,你们便说我敦厚老实,该是默默为晏家耕耘的一把好手。”
“我出生之时,便是这肮脏家族的门面!”晏西行举杯摔下。
破碎的声音正好被林醉君听见了。
“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怎么会想过苛待你呢……”
“父亲,莫要说笑了。”
“我第一个兄长,如今应该是在暗池里沤成臭汁!”
林醉君来时正好看见晏西行揪住了晏老爷子的棕色衣领。
“大公子,发生了何事?”
晏西行摔开了晏老爷子。
晏西行指着老爷子骂道:“林醉君一个外人都信我的品性。您总说我性子恶劣,只有敦厚老实才能压得住,我信了,一信就是三十多年。”
“不久前,我从瓷镇回来,换旧茶宠之时,在晏遂的茶宠上发现了一层淡灰,起先不曾在意,后来婢女将那茶宠拿去清洗。您猜怎么着?小娘养的那只猫儿喝了那盆里的水,连着好几夜到澡堂外的泥土啃着吃。”
“多么可笑,猫儿啃泥!”
“您猜猜怎么着?几乎整个晏家的人都知道晏家干着五石散的生意,将五石散同尧韭混在一起,瞒天过海,所以为什么这就是晏家的茶难喝,还是会有人来的原因。”
晏老爷子将目光看向了林醉君。
“他要杀我!”这一声是在求救。
“行之何辜?他错在知晓晏家不干净的勾当,还帮着晏家。沈馥雅同他有婚约在身,他一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