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嫌犯(129)

树林边，胡友仁在用手机拍摄余保国与黄斌纠缠的画面。

黄斌摆脱不了余保国，挥起匕首刺向余保国。

余保国跳起来，一脚将黄斌踹进水池。

胡友仁发现黄金彪在不远处寻找自己，疾步窜向皮卡车，将装着金佛的黄色布袋丢到车厢。

余保国回头寻找余小秋——余小秋不见了。

梁松拍拍桌子，对神情恍惚的余保国说：“老余，你好好想想，当时你感觉你看见的确实是余小秋吗？”

闷了半晌，余保国摇头道：“当时我的脑子挺乱的，后来才意识到是产生了幻觉”。

梁松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证实一下呢？”

余保国喃喃地应道：“我小舅子把人撞了，死活不知……我担心再出别的差错，就赶忙招呼他一起走了。”

在默之古玩店，周立柱眯眼瞅着沈默之的脸，表情似笑非笑：“老沈，我是个干什么的，现在你知道了吧？想要不让我带走你，你好好跟我说话。”

沈默之叹一口气，说道：“黄斌死前曾经找过我……”

周立柱摇手打断了沈默之：“这个我知道。”

“胡友仁在黄斌死后，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他说了什么？”

“他说，金佛的事儿，让我别着急，他已经把它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过两天就跟我联系。”

“他没说藏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我还真留意了。干我这一行的，什么事儿都得小心谨慎不是？我试探他，他说了，他说是藏在一个他信得过的人的车上……”

张志强点上一根烟，递给坐在审讯椅上的黄金彪，冲他一笑：“黄金彪，我可以告诉你，当时胡友仁把那个金佛丢到余保国的皮卡车上了。”

黄金彪跟着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胡友仁信任余保国。”

张志强板起了脸：“对此，你是怎么想的呢？”

黄金彪一哼：“胡友仁是个老狐貍！他还有个想法就是，万一我找他，他也好栽赃是余保国抢走了他的金佛。”

张志强t问：“那他拍那段视频是什么意思呢？”

黄金彪蔫蔫地一笑：“准备摆脱我之后，再找余保国要回金佛，那是个证明呗。”

张志强用一根手指敲敲桌子：“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死胡友仁了。”

黄金彪冲张志强挑了挑眉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他？”

张志强打开手机，将一段视频亮在黄金彪的眼前：“胡友仁家有摄像头，看吧。”

黄金彪看着视频，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自己讲出来，争取个好态度。”

“当时我以为金佛被胡友仁拿走了，就把匕首丢在树林，趁夜潜入胡友仁家，没有得到金佛的下落，一气之下就用我的腰带勒死了他。”

“据我所知，你曾经不止一次地去过那片树林。”

“我就是去找那把匕首的……当时我太慌张了，不该把匕首丢在树林里。”

“十年前的那起案子……”

黄金彪苦笑着摇了摇手：“那个盗走金佛的流窜犯是被我杀死在宾馆的。”

梁松进门：“张大，我找到了杨磊，杨磊提供了一条线索。他说，余小秋跟宋文丽暧昧，被万杰知道了，万杰扬言要骟了余小秋。”

在另一间审讯室，万杰瞪大眼睛看着张志强：“骟了余小秋这话，可真不是我说的！”

张志强摇摇手说：“不要激动，慢慢说。”

万杰接着说：“我当时确实很生气，也因为这事儿打过宋文丽，宋文丽说余小秋威胁要骟了黄斌。”

张志强点头道：“说详细点儿。”

万杰缓一口气：“临去南方之前，我去找宋文丽道别，看见余小秋躲在宋文丽她姥姥家那边的一个楼道里，望着楼道的里面……”

“后来呢？”

“后来他看见我了，跑进楼道口了……对了，刚才我想起来了，当天晚上宋文丽就死了。”

“那天你跟余小秋接触过没有？”

“当时我想过去揍他一顿，又怕跟他纠缠起来就走不了了，机票都买好了……这么一想，我就没过去。”

“你没去见见宋文丽就走了吗？”

“我去了宋文丽她姥姥家，宋文丽不在，我就走了。”

“这个时候，余小秋在哪里呢？”

“从宋文丽她姥姥家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往那个楼道望了一眼，没有看见余小秋。”

“好了，”张志强拍拍桌子，命令站在门口的两名刑警，“立即控制余小秋！”

在公安局的一个房间里，周立柱在看那段余保国将黄斌踹进水池里的视频。

张志强进门，冷眼看着周立柱。

周立柱关掉视频，对张志强说：“我真不敢相信这事儿竟然是余保国干的……”

张志强摇摇手，说：“我听唐明清说，余保国的脑子经常不清醒。”

周立柱摇摇头，说声“他太清醒了”，苦恼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张志强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周立柱边叹气边说：“打从他二十年前从监狱里出来，他做人做事就循规蹈矩，可是……这么说吧，他不是真糊涂，而是他知道以他的处境，要想清醒地面对那些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实在太无能为力了。他何尝不想像正常人那样活着？可是他一直在生活里挣扎……我记得有一次他教育余小秋，说，遇到不平事要学会忍耐，因为你家里有人在等着你平安回来，不要因为情绪上头造成不可收拾的惨剧。可是他自己……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