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嫌犯(68)

在一条街道的僻静处，小窦被余保国摁在一簇冬青树后面，哼哼唧唧，动弹不得。

余保国对着手机说：“他小舅，你这就来趟青山路小西湖这边，我逮着那小子了。”

挂断手机，余保国拍一下小窦的脸：“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安排的？不说，我这就送你去派出所！”

小窦可怜巴巴地说：“叔，您先松手，我去帮你把东西弄回来……”

余保国拽起小窦，瞪着他说：“你先说，你为什么要帮他们骗我的东西。”

小窦哭哭啼啼地告诉余保国说，他打网游，欠了网吧五百块钱。

余保国拍拍小窦的肩膀说：“帮我把事儿办成了，我给你六百。说，你确定刚才你看见杜老板了？”

杜宾开着轿车驶出一个路口，轿车的驾驶台上放着一个皮包。

杜宾驾车刚要转弯，小窦突然斜扑过来，跌在轿车前方。

杜宾停车，下来，握着拳头走向小窦：“碰瓷儿是不是？”

小窦指着杜宾：“你撞人了，你撞人了……”

杜宾突然认出小窦，意识到不妙，急转身，冲向自己的轿车。

轿车副驾驶位的车门大开，放在驾驶台上的皮包不见了，余保国的身影在车后一晃不见。

余保国一手抓着皮包，一手拉着兴冲冲跑过来的唐明清的手，绕着车流穿过马路。

杜宾从马路对面冲过来，冲向余保国和唐明清。

一个扛着一捆竹竿的人被杜宾撞到，竹竿撒落一地。

扛竹竿的人一把揪住杜宾：“你走路不长眼吗？”杜宾踹倒扛竹竿的人，猛追余保国和唐明清。

扛竹竿的人爬起来，嘟嘟囔囔收拾散落一地的竹竿。

余保国望一眼追过来的杜宾，把皮包丢给唐明清，指指身边不远处的一条胡同：“你先进去躲着，我来应付！”

唐明清跑进胡同。

杜宾追向余保国，被一根竹竿滑倒，脚崴了，单腿跳着，冲向余保国。

余保国一个助跑窜上另一面墙，消失。

杜宾跳到正在收拾竹竿的那个人身边，抓起一根竹竿，单腿跳着窜回来路。几个路人住步，以为来了一具僵尸，惊讶地看着杜宾。杜宾取一个撑杆跳运动员那样的姿势，抓着竹竿冲向对面的墙。有人在高声喝彩。杜宾在墙下一撑竹竿，身体腾空。竹竿折断——杜宾一个马趴摔在地上，抱着腿，蜷成一团。

唐明清边走边打开皮包——皮包里，那尊金佛赫然在目。

躲在一面墙角望着这边的小窦看到马兰花跑向唐明清，吁一口气，刚要走，杜宾忽然出现在小窦身后，伸手一拍他的肩膀。

杜宾的轿车缓缓地在路边停住。随即，杜宾揪着小窦的头发下车。

小窦战战兢兢地指着一个楼道说：“那天我跟踪唐明清，看见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的就住在这里，三楼，西户。”

唐明清边吃饭边问正在洗手间洗澡的马兰花：“东西藏好了吗？”

马兰花说声“藏好了”，在里面敲敲门：“你把衣服给我拿进来。”

唐明清笑道：“拿啥衣服啊，光着出来得了，又不是外人。”

马兰花在里面笑着说：“我怕你忍不住。”

这话让唐明清感到耳熟，他似乎在网上听过一段电话录音，这话是一位乡镇女干部说的，不禁在心里嘿嘿了两声，啥呀，我又不是你的上级。

马兰花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让唐明清把衣服给她递到手上。

唐明清起身，拿起洗手间门口洗衣机上放着的衣服，想要往洗手间瞅，衣服被马兰花一把夺过，洗手间的门随即关上。

唐明清摇摇头，坐回去，继续吃饭。

外面响起敲门声。

唐明清问：“谁？”

杜宾在外面说：“送快递的。”

唐明清走到洗手间门口，敲敲门：“小马，快递……”“是不是我给我妈买的轮椅到了？”马兰花在里面说。

唐明清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杜宾进门，一把掐住唐明清的脖子，猛地将他顶在墙面上。

马兰花在洗手间里问：“是不是轮椅？t”唐明清慌忙接口：“是，是，你别出来……”

杜宾一手拽着唐明清，一手去开洗手间的门。

唐明清双手抓住杜宾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想要摔倒杜宾，被杜宾一脚放倒，头磕在茶几一角上。

马兰花打开洗手间的门，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叫一声，猛地关上洗手间的门。

杜宾揪起唐明清，一把将他惯在沙发上：“女人，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

“我知道，是金佛，是金佛。”

“在哪儿？”

“是啊，在哪儿，在哪儿呢？”

杜宾一把揪住唐明清的头发，猛地将他按在茶几上：“是我问你！”

唐明清“哦哦”两声，装糊涂，“在哪儿呢？杜先生，你别着急，让我想想。”

杜宾拿起桌子上的那瓶“洋酒”，咂咂嘴：“酒不错。”

“这一说起喝酒，我倒想起了炒菜，我炒的最好的菜是溜肉片。”唐明清故意拖延时间，“这溜肉片，想要炒得好那可有讲究，首先肉得用公猪肉。知道为啥不？在我们老家，公猪崽儿要在三个月之前给阉了……太监你知道吗？你肯定知道。公猪割了那玩意儿就没那想法了，一个劲地吃，光长肉，味道又香又甜……”

杜宾拍拍茶几：“不许磨蹭！”

唐明清摇手道：“我这不是跟你分享美食嘛，这事儿不着急。”

杜宾揪起唐明清，一脚将他踹倒：“说，那尊金佛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