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嫌犯(98)

黄金彪一愣：“你想要多少？”

牛二虎闷声道：“一百个W。”

黄金彪笑一笑，慢条斯理地说：“按说呢，你要得也不多，但这得是真的。”

牛二虎心虚地看着黄金彪：“你意思是这是个假的？”

黄金彪摆摆手，拿起驾驶台上的手机，拨通了沈默之的手机：“沈先生，你来我这边一下。”

时间不长，沈默之来了，戴上白手套，拿起那尊假金佛，仔细端详。

牛二虎表情紧张地看着沈默之。

黄金彪扫一眼牛二虎，对沈默之说：“沈先生，不要有顾虑，实话实说。”

沈默之端详着假金佛：“还真没法说……”

牛二虎轻舒一口气，问：“怎么样？”

沈默之扭头看着牛二虎：“你‘砸浆’？”

“砸……砸浆啥意思？”

“从同行手中买来‘打眼货’，没年代，或者价钱高，持有人请行内人士帮忙调解，要求对方让价或者退货，行业内称之为砸浆。”

“你故意绕我是不是？”牛二虎有些发蒙。

“不是我饶你，是你被人给骗了。看不出东西的新与老，好与坏。被骗了的人，卖家卖假货给他……”

黄金彪幸灾乐祸地插嘴道：“这种人，行业内称呼他为棒槌。”

沈默之摇摇手，观察着牛二虎的表情：“也不能这么说这位仁兄。我估计，也有可能是卖家也不知道真假，稀里糊涂就把玩意儿出手了。是不是呢？”

“你说啥呀，咱听不懂。”牛二虎开始心虚。

“有的卖主也是个棒槌。卖亏了，把价值百万、十万的物件，几千块钱就卖了。”沈默之笑道，“买家赚了便宜，算是拣了漏了。”

“我明白了，你这是打听我花多少钱买的这玩意儿是吧？”

沈默之挑挑眉毛，冲黄金彪一笑：“我是这个意思吗？”

黄金彪故作不解地哼道：“你俩都是什么意思呢？”

沈默之故作惋惜地摸一下牛二虎的胳膊：“老弟，你走眼了。走眼，也叫‘打眼’，意思你懂吧？”

牛二虎的表情明显有些急躁：“不懂，你说！”

沈默之慢条斯理地说：“买家用较高的价钱，买了不值此价的藏品，或买了假货……”

牛二虎猛地打断了沈默之：“这可是真的！你这张嘴，横着是嘴，竖着是个啥嘛。”

沈默之一笑：“你看，你还急眼了。唉……有些人啊，以为自己去农村买的货不会有错，却不知道这些货是作伪的商人故意和农民合伙‘埋地雷’的。”

牛二虎不明白沈默之的意思，茫然问道：“你就是想知道我是从谁手里买的金佛对吧？”

沈默之反问道：“你不说，我也不好逼着你说，对吧？这么说吧，你带来的这个玩意儿，是个‘高老八’。通俗讲就是这是个新仿旧的货，或称‘八爷’。”

牛二虎抓住沈默之的一只手：“八爷……”

沈默之甩开牛二虎的手，讪讪地瞥了他一眼：“嘿，伙计，您这是对我有意见，借机骂我呢。我咋就成了个八爷了啊？”

黄金彪忍不住笑了：“瞅你这‘老目咔嚓眼’的模样，还真就是个八爷呢。”

沈默之摇摇手道：“咱不开玩笑……”

牛二虎接口道：“对，咱说正事儿！”

沈默之斜乜着牛二虎问：“老弟，你是不是以为你‘吃仙丹’了？”

“什么吃仙丹？要谈，咱就正经谈，不谈我走人！你就这么在这儿云山雾罩的，有意思吗？”

“不是，你理解错了。吃仙丹，就是买了便宜藏品，说你有眼光。”

“你也不用指鸡骂狗的，我明白你啥意思。”

“我啥意思？”

牛二虎指着黄金彪说：“你找人来说这一大套，就是想说，我带来的物件是个假的对吧？行，我走！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黄金彪一笑：“慢着，别着急走嘛。”

牛二虎心虚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黄金彪将假金佛递给牛二虎：“那个真家伙在你的手里，你拿来，否则我举报你用假古董诈骗钱财。”

牛二虎有点傻眼了：“你……好吧，给不给钱？”

黄金彪伸手一拍牛二虎的肩膀：“给。”

牛二虎的眼睛亮了：“一百个W？”

黄金彪反手贴了牛二虎的脸一下：“回去拿吧。”

牛二虎边下车走边拨通了小飞的手机：“小飞，你马上过来一下……啥？东西你拿走了……喂，喂喂！小飞，你，你，你混账王八蛋！”

此时，余保国和周立柱在居委会查看监控录像，监控画面在小飞的面包车上停住。

小飞的面包车里，小飞对着手机说：“是黄金彪，黄老板吗？哦……我是牛二虎的表弟，你要的金佛在我的手里。”

黄金彪在手机那头问：“你在哪儿？”

“你准备八万块钱，我要现金。半小时后我去你公司见你。”

“我凭什么信你？”黄金彪不放心地问。

“你加我微信，我先给你发个照片……”

面包车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拉开——牛二虎冲上来，一把抓起放在驾驶台上的那尊金佛，跑到路边，挥手招呼出租车。

余保国驾驶的皮卡车突然出现在牛二虎的身边。

牛二虎措手不及，被余保国一脚踹倒——金佛到了余保国的手里。

周立柱和两名警察冲过来，死死地摁住了牛二虎。

余保国将装着金佛的布袋递给周立柱，一脸苦相地说：“我看你还是把它放在派出所吧，放我这儿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