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煎茶(14)+番外
“醒了?”
一声如当头棒喝,慕椿愣住了,低头道:“公主。”
苏郁正好在用早膳,就在卧房外的另一肩房,中间没有隔断,打通相连,只施一道水晶帘。
早膳的香气飘飘荡荡,慕椿饿了一日一夜,自然很不争气地馋了。
苏郁笑了笑,让伺候早膳的侍女在她床上搭了个小桌,分了碗粥和两碟清炒菜过去。
慕椿先要了盏茶漱口,而后道了一声“谢公主”,便低头吃了起来。要说公主就是公主,早膳再简单,也比下人吃的强上太多。慕椿拨了几颗虾仁儿到粥里,轻轻搅了搅。
饭吃得很平静,吃完了,慕椿想离开这里,她已经猜到这里就是苏郁的卧房,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机。
“奴婢……告退。”
苏郁擦着手,戏谑地看着她:“能起身?”
慕椿动了动腿,根本撑不起来。
还不等她两口,就被苏郁抄着,打横抱在怀里,甚至不忘用手拖着她的腿根。昨夜上要的缘故,白芨将她的素布裤子褪了下来,中单之下是两条细腻白皙的腿,双脚露在外头,莹润如玉。
“公主……”
“走,我送你回去。”
慕椿挣扎不过,就这么被她抱出了门,一路上往来之人甚众,他们明明没有看过来,慕椿却觉得千万如刀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清晨的院落繁忙中透着一种寂静的声音,花架上初绽的芙蓉沾满了露水。
慕椿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床头的桌子上还摆着几件衣裳,慕椿刚一沾上床,苏郁顺势就坐在她身边,手指顺着她衣摆的锁边,轻轻攥住了慕椿的脚踝。
慕椿眼露惶色:“公主……”
苏郁的手还在顺着小腿上上下下流连,慕椿稍一瑟缩,她就攥得更用力一些。
慕椿只好闭上眼:“公主……”
苏郁将她的中衣衣摆掀开,露出伤痕累累的双膝,经过一晚的休整,双膝的青色又重了几分,但肿已消了不少。
“不错。”苏郁在上头按了按,“好些了。”
慕椿颤抖着睁开眼:“公主……只是为了看我的伤?”
苏郁挑着眉,笑道:“不然呢?你身上那几两肉,值得我摸?”
慕椿怄得羞愤,低着头道:“也不知是谁……”
“怎么?”苏郁笑了笑,“罚你就是让你吃苦头,你还委屈上了?”
“不委屈。”慕椿侧过头,“奴婢命贱。”
“知道自己的命不好,就听话些。”苏郁松了手,替她拢了拢衣裳,“准你七日告假,好好养一养。”
慕椿:“谢公主。”
苏郁回到书房,将青玦唤了过来。
“再加派些人手,把慕椿看紧了。”
青玦知道苏郁并不放心留慕椿在身边,恐她生事,颔首道:“属下明白。”
“还有,我记得几年前玉樽国使团入京朝觐的时候,送了我一条玛瑙链子。”
青玦道:“是有这么条物什儿,不过公主一向不喜金玉之物,就一直收在库里。”
“拿出来,送到我这儿。”
“是。”青玦笑了笑,“那东西稀罕,公主戴着好看。”
“是好看。”
苏郁已经想到这条链子系在慕椿那只细腻玲珑的脚踝上时的模样了。
此后,二人陷入了短暂的平静,苏郁不想再这般毫无意义地折磨慕椿,慕椿也不想得罪苏郁,膝盖养好之后照例到她的书房伺候。
夜里,慕椿被放回去,她找了套换洗的衣裳,正打算去澡房洗澡,忽然被迎面一个侍女撞了个正着。
那侍女匆匆道了一句“对不住”便起身走了,慕椿缓缓站起身,揉了揉摔疼的手臂。
沐浴时她看见方才摔着的手臂青了一块。
洗完后,她将还有些湿的长发挽在耳侧,正打算从提篮里拿瓶茉莉花水,忽然就看见里头藏了张字条。
她展开那字条,水雾氤氲的双眸忍不住一颤。
渭水已逝,故人何在。
三日后申时,书房后荼靡花下晤。
慕椿缓缓收起那张字条,压在篮中,理好了发,若无其事地走回院子里。即将走进房中时,恰巧遇上苏郁领着两个暗卫回来。
更深夜中,那一隅灯火,偏偏将苏郁映得清清楚楚。
而那两个暗卫却看着眼生,不是平常慕椿在书房见过的面孔。
躲是躲不开了,慕椿正好默默走过去,跪下磕了个头:“见过公主。”
苏郁瞧她换了件月白衫子,发还半湿地披在身后,浑身透着股水洗后的细腻颜色,身上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起来吧,地上脏。”
“谢公主。”
慕椿缓缓起身,垂首道:“公主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苏郁却没有准,岔开话道:“脸色不大好?”
慕椿也不知道这几盏灯是怎么让她看出自己脸色不好的:“回公主,奴婢没事。”
“病了就说。”苏郁笑了笑,“身上不好还容易治,要是心里头窝了什么,可就不好治了。”
她目光冷如今夜月,令慕椿生寒。
“奴婢谢公主训诲。”
“退下吧。”
“是。”
慕椿松了口气,垂首走远,身后苏郁已领着两个暗卫进了房中。
“此事属实吗?”
着白襕的暗卫银伶道:“回主人,是,看着她的人说,方才她去澡房时,有个侍女塞了东西给她。”
“侍女?”苏郁蹙眉,“我府上的?”
“属下已经派人暗中监视那个侍女,瞧面孔,不是平常在公主身前侍奉的。”
“知道塞了什么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