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当用剑第一(45)
星云宗位置极好,这会风也不燥,喝点酒赏赏星空, 便是难得的惬意。
谢明也没在乎简君为何说自己是榆木脑袋,他这个时候心情很复杂,那酒在他嘴里,也没个什么滋味儿。
胸腔中的感情他说不上来。
太陌生了。
二人在屋檐上各自无言,只是各喝各的酒。
直到天边晨光亮起。
“星云宗后山有一灵泉,是疗伤恢复的好地方。”简君率先起身,望向天边,“只是要进入灵泉需星云宗术印,你到时候让楚喻带着你和言翊去便是。”
他话语里含着抹决绝:“我要去找人, 这几日约莫都不在星云宗, 你若是不想被人察觉踪迹,便自己隐藏好。我的院子, 一般没人会来。”
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倒是让谢明觉得很是新鲜。
但转念一想, 又觉得不怎么对劲:“你说这么多,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他有些狐疑:“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吧?”
简君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装着莫名其妙四个大字:“简某虽不敌谢公子,但也并非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击杀之人。”
他道:“刚跟你说的话,你爱听不听。”
谢明一哽:“……”
这位简宗主,是真的变了很多啊。
现在竟然都开始说冷笑话了。
不过也好,多了丝人间的烟火气。
他彻夜未眠,晨光升起的刹那,决定要去找人。
想必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吧。
时间过去太久了,大家身边都已有了很重要的人。
谢明跃下屋檐,朝着言翊的屋子走。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他又受了伤,约莫还没醒。
简君的院子确实很安静,他性子很沉静,宗门内也没什么可以和他以朋友相称的人。若非有什么事情,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谢明就站在言翊的房门外,侧身看向了星云宗被阳光浸染的主殿砖瓦。
他在想。
若是他之前没有收言翊为徒,而是把言翊给星云宗,他的路会不会好走一些?
太阳升起来了,风里便又带上一股燥意。
“来了便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当门神吗?”
屋内的言翊道。
听声音,似乎已经醒了好一会。
谢明推门进去:“我这不是怕吵醒你吗?你身上伤势如何?”
言翊打架确实很凶。
和楚喻的切磋也只是停留在这两个字的字面上而已。
他和楚喻都下了死手,没死人只是因为他在最后关头收了力。
也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
“好多了,只是大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言翊有一搭没一搭地穿着衣服,偶尔动作间撕扯到外伤会疼得“嘶”上一下,“星云宗灵气充足,很适合我闭关。”
“嗯。”谢明点头,“那你与这楚喻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这切磋非得打成这样?”
刚刚他路过楚喻的房间,这孩子被言翊剑气的后劲儿折磨到这会还在流冷汗。
言翊系带子的手一顿:“你很关心他?那你来我这干什么?去他那里关心他去。”
谢明:“?”
他这徒弟约莫是有点起床气。
他耐心解释:“非也,我是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在心疼你。”
怕言翊不信,他又道:“简君的徒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我自己的徒弟。”
言翊看他一眼,把系衣带的手放下。
他盯着谢明,忽地抿了抿唇:“那你的徒弟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不过来帮他系一下衣带吗?”
谢明一哽。
怪他。
怪他没眼力见了。
他过去接过言翊手中未系好的衣带,低头间,身子几乎把言翊完全罩住。
“昨夜泡澡了?”谢明边系边说。
温热的呼吸拂在言翊的面上,有点痒。
他轻轻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谢明道:“因为你身上有着不同于往日的香。”
言翊:“……”
谢明总是这样。
用最正经的语气去讲最撩人的话。
“你以前也会跟别人说这样的话吗?”言翊抬头,刹那间额头碰到谢明的下巴。
“说别人身上很香之类的。”言翊道。
却听见谢明笑了一声:“我哪还记得。”
言翊沉下眼睛:“……”
“但约莫是没有的,我自觉我不是什么会主动给除了你以外的人系衣带的人。”谢明又道:“更别提关注别人身上香不香。”
纵使没有记忆。
也还是该解释一番。
言翊小声“哦”了一声。
听起来像是高兴了。
帮言翊系好衣带束好发后,谢明同言翊洗漱一番,在这院子的一处别院中吃早饭。
白粥和糕点,简直味同嚼蜡。
“简宗主说这后山里有一处灵泉,可供你疗伤恢复。你不是要参加起师会吗,可借这灵泉闭关。”谢明那蒲扇竟然还没丢,被他拿在手上摇着,“你去闭关半月,我便在这院子里等你出来。”
言翊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像是完全没有把这伤放在眼里。
谢明皱起眉头。
作为剑修,他最是清楚,两个实力相差不多的人在尽全力出手的时候,最是容易产生内伤。那剑气淤积在体内,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一旦有所动作,便会疼痛难忍,需得用外力将其排出才行。
他刚刚一直憋着没说,听着言翊在这疼得龇牙咧嘴。本想着让言翊主动开口,却不想他竟然这么倔。
“你有什么心事吗?”谢明问,“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喊我助你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