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丞相的千层套路(232)+番外
皇后好整以暇地凝着两人, 目光平和, 世间的道理是说不通的,云相有许多选择,偏偏选择了出身贫寒的小娘子。
论家世、论地位,小娘子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纵观全面,小娘子的优势也只有这么一点:美貌。
英雄难过美人关, 同样,美人亦是。
她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会惺惺相惜, 云相舍不得也在情理中。只可惜江山不宁,待北伐结束后, 我为你们赐婚。”
秦湘震惊,浑身一颤,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也跟着一颤, 冷意透入心扉。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层恐惧。
云浅淡然处之,回应皇后:“娘娘赞成北伐,让臣很意外。”
皇后一噎,云浅竟没有感激, 她搁在心里想了想, 许是云浅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她便看向秦湘:“县主也不想吗?”
“皇后殿下……”
“殿下,我们的事感激您促成, 北伐如何, 难以定论。现在说来, 言之尚早。倒是陛下, 日日如此,您该去劝谏。”云浅打断秦湘的话,轻飘飘的将话拨了回去。
听她再度拒绝,皇后颜面上有些过不去了,便道:“我也是好心罢了,至于陛下,我已多日不见他了,现在连太子的功课都不愿意过问。”
皇帝对太子,只有猜疑,没有盼望。望子成龙在皇帝处,都是不存在的。
若不是皇帝猜疑,皇后也不会讨好云浅。
云浅拒绝得干脆,连弯儿都不带拐的。
让皇后下不来台面。
秦湘摸摸观察皇后,皇后有怒却在压着,是畏惧云浅。
由此可见,云浅权势已让皇后不得不低头了。
她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言不发。
这时,各府的夫人小娘子来了,陆续进来给皇后见礼。云浅在这时离开,秦湘跟着起身。
她不走,殿内压抑得厉害,出来透透气。
庭院、廊下摆了不少梅花,香气淡淡,走来绕去,沾染满身梅花香。
秦湘抬头看了看天空,神情黯了下去,在这里,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云浅已走了,秦湘也寻不见熟悉的面孔,寻了暖和的殿宇坐下。
殿内也坐了不少小娘子,三三两两交谈,她轻叹了口气,宫娥奉来热茶,她没敢喝,端在手中暖着冰冷的手。
不少人朝秦湘处观望,却无人敢靠近。
直到襄平在宫娥的指引下走来,跨过门槛,寂静无声的殿宇顷刻间热闹起来。
襄平性子活泼,又在京城内长大,自小与这些人打交道。
众人行礼,襄平走到秦湘处,两人贴着坐下,襄平先说:“皇后没请我,我自己来的。我知晓她想拉拢你讨好云相。”
秦湘心绪一敛,本散下去的紧张再度被勾起,脸色白了白,悄悄说道:“她说等北伐结束后,给我们赐婚。”
襄平撇嘴,肆意嘲讽:“她什么都做不得主呢,太后临朝时,掌宫外宫内之权,她不过是挂名的皇后殿下。如今太后病了,她才掌了阖宫之权。她想让太子拜云相为太子少傅,云相压根不理会。这回若不是她领头缩减用度支撑北伐,云相也不会想起皇后与东宫。”
一番话显出不满,秦湘也没有意外,皇后又不是铜钱银子,怎么会有那么人喜欢呢。
陛下与晋王不对付,襄平自然不会对皇后有好感。
襄平又说:“你肯定以为我是因父王对不喜欢皇后。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皇后母家打你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脸皮比城墙还厚。”
秦湘心头了然,“你怎么过来了。”
“我身子好了,在家无趣。想看看皇后又在作什么妖。”襄平兴趣满满,“太子十二岁了,该定亲了,若娶了太子妃,有了指望,可就不一样了。”
顷刻间,许多消息往秦湘脑袋里塞去。
“云相虽说姓云,可早就出了云氏一族。这些年来云氏后悔当年对云相的所为,你怕是不知,当年云相父亲死了,母亲出嫁,族里见她是女子,就将她父亲的家产都带走了,将她赶了出去。”
“京城若无慈幼所,她只怕早就死了。云氏一族后来夹着尾巴做人,就怕犯在云相手中。”
秦湘疑惑:“舅家叔父家都不接济吗?”
“她母亲都嫁人了,舅家不认她。至于叔父家,她父亲死了,便是叔父抢夺她的家产。”襄平淡淡地说道,“所以云相一人,拉拢她的人失去了联姻这个最普通又最有效的作用。云相可以说是孤家寡人,她的母亲程氏时常上门打秋风,也不见是个好人。当年丢弃,如何又来让女儿孝顺,云相又不傻,怎么会再待见她。”
秦湘张了张嘴,心中泛起苦涩,襄平见她欲言又止,好笑道:“你心疼她了?”
秦湘没说话。
襄平以帕子掩盖自己的脸颊,凑到秦湘耳畔说话:“不必心疼,她如今好着呢,没有那番际遇,也没有如今人人敬畏的云相了。书中言道天降大任必先劳其筋骨,曾经的磨难也是对她的磨练啊。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未必位列三公。”
“嗯。”秦湘好歹回应了一声,稍稍叹气,“其实源头是她的母亲。若不嫁人,也不会有后面的苦难。”
云浅吃的苦头太多了,这才养成如今冷淡的性子。
“未必。”襄平说道:“如今的旬家就是她的叔母牵的线,两家至今还有来往呢,你说,恶心吗?”
秦湘心跳了挑,道:“怎么会这样呢。”
“简单的道理,程氏嫁人了,家产都都会给云相啊。云相又是女孩子,那时女孩子是不能继承家产的,只能还给族里。程氏若在,族里怜悯孤儿寡母,暂时不会动她们的家产。程氏耐不得寂寞啊,不等自己亡夫尸骨冷了就嫁人。”襄平压低了声音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