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不禁风(18)
祝司停轻飘飘的瞥过去,不知听没听见。
一刻钟后,两人手中各拿着一枚除了性别根本看不出有何处相似的木人。
等走远后,柳枝吟嘴里才嘟囔:“怪不得没有人。”
正专注翻看着,额头一记重击。
“正好,这下够辟邪了。”
柳枝吟揉揉额头,拿着木雕的那只手背在身后,趁祝司停注意不到,也狠狠地击了一记小木人。
再往后走,不再是热火朝天的叫卖声了,大多是老人,摆弄着手工制作的小物件。
小桥流水,淡淡烟火的气息。
坐在河边的茶馆旁,柳枝吟坐着也不安生的到处乱看,眼睛没有休息过。
桥上,年轻人肩上扛着一抹亮红从另一端走过来。
柳枝吟眼睛一亮,糖葫芦。
立刻抓住祝司停的胳膊晃了晃,嘴里嚼着白玉糕使劲送眼神。祝司停看了一眼,起身走过去。
柳枝吟嚼下嘴里的白玉糕,抿了一口茶,盯着祝司停拿着一串往回走。裹住晶莹糖衣的糖葫芦递到跟前,柳枝吟没接下。
“给王爷的。”
祝司停毫不避讳的露出一抹嫌弃,柳枝吟没觉得有伤到她,毕竟祝司停是什么德行她也摸清楚了。
这不,糖葫芦乖乖躺在手边。
头上的珠钗歪了几只,应是挤歪了。
柳枝吟没发现,偏头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祝司停倒着茶,送到嘴边,止住。
还未喝上就放下了,长臂一抻,扶正乱掉的珠钗。
反射性的,柳枝吟警惕的后靠。
祝司停已经像是没事人,吹凉茶。
柳枝吟突然想起来,她在清闲逛街,秋慈和凝止还在府上,过意不去的问:“王爷,府上的其他人可以出来逛花灯节吗”
祝司停叹息:“过节夜晚皆可出府。”
柳枝吟放下心来。
离入夜也不远了,晚云已收,彩霞照日。
废了些力气,二人打算等到入夜才出去放花灯。
在茶馆侯着。
终于华灯初上,霓虹长街,入眼处处绚丽夺目,倒映在瞳孔中,烟花般璀璨。
各式各样的花灯被悬挂在摊前吸引着行人。
为了挑选一盏寄托心愿的花灯,人们经常要跑遍,才寻得心仪的花灯。有人说,这是心诚则灵,只有感受到诚意,才会被保佑。
年轻的待嫁的男子就穿过长街,找到那么一盏,带回给心仪的女子,愿意一起放花灯,就代表郎有情妾有意。
柳枝吟哪知道那么多规矩,只是想找一盏喜欢的花灯而已,可惜走过几个摊前,都没有让她眼前一亮的。
人越走越多,柳枝吟坚信,摊前人越多,花灯就一定好看,直往人堆里扎。
挣开了祝司停牵着的手腕,挤进人群里。
祝司停无意被一盏吸引,做成了兔子的形状,兔腿侧面画上了柳树。多看了几眼,手上一空,就看见柳枝吟往人群钻。
急忙问老板要下了那盏灯,再回头找,别说柳枝吟了,连一个女子都看不见了。
嘱咐了一天不要乱跑,到头来一场空,人还是丢了。
祝司停和气的脸变得凶神恶煞,脚步加快向里寻人。
另一边,柳枝吟本想看一眼摆着的花灯,就被挤远了,她方向感不算太好,回府的路没有祝司停可能就要遗落在外了。
心里一慌,人就乱了,横冲直撞,摸不着方向,到头来,只是脚下不停地走。
许是已经到了放花灯的时候,人渐渐往一个方向走,柳枝吟就也跟着去了,祈祷能遇见。
眼睛闯进一个人影,柳枝吟定下来,太子
有些相似,怕认错人,柳枝吟又走了几步。
萧相意手上拿着莲花灯,翻转着观察。
楚公公急切的对萧相意说:“少爷,咱们还是快些回去,老爷要生气的。”
“无事,气不死。”
楚公公跺跺脚,没法,干等在一侧。
年岁渐长,太子是越发不受管束了,偷溜着出宫,让皇上知道了,太子是没多大事,但他这把老骨头是折腾不了了。
柳枝吟站在身后,试探问:“太…..子”
萧相意回头,看见了日日不得见的人。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怔愣在原地。
随即放下花灯,激动抓住柳枝吟肩膀。
“是你!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悦色难掩。
没认错人,那他是太子,肯定知道衡王府在哪,这样她就能回府了。楚公公见此景,不知对太子是好是坏。
萧相意买下了那盏莲花灯,与柳枝吟并肩走在路上。
“那日匆忙,未曾问过姑娘姓名。”
“柳枝吟,枝叶的枝,吟唱的吟。”
“你叫我相意就好,太子生疏。”
快乐的大金毛。
柳枝吟脑海里浮现出金毛绕圈摇尾巴的画面,重迭贴合。
从萧相意脸上,柳枝吟竟然看出娇羞。
只见萧相意吞吞吐吐的说:“可否邀请柳姑娘一起放花灯。”一来,柳枝吟本身就为了放花灯,二来有求于人,不好拒绝。所以爽快答应下来。
“好,相意也叫我枝吟就好。”
萧相意如果背后有尾巴,此时已经摇上天了。
楚公公看着自家太子不值钱的样,生出身为家长的心酸。
若是放花灯,已然晚了,河边人稀疏,只有花灯漂在水面上,汇聚成灯海。
萧相意问柳枝吟有何想写的心愿,柳枝吟一时间想不出,摇摇头,于是就写上了二人的名字。
点燃,悬浮在河面上,去往灯海。
祝司停在河的对岸,冷眼旁观。
手上的兔子花灯被捏扁,随着尚未尝过的糖葫芦被一起扔在了脚边踩碎。